法曹吴高明抖擞精神来对付李正,起身来到中堂,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正,你分析的确实头头是道,本官十分佩服,但是!你百密一疏,忽略了本案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张小翠脖子上的那朵梅花,这可是当年凶手逼死人时惯用的手段,这个你当如何解释!?”
吴高明说完,得意洋洋,仰天冷笑不止。
他自以为张小翠脖子上的这朵梅花足以驳倒李正所有的推断,让这个小子哑口无言。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李正心里暗笑,忽然随手掏出一块手帕,上前蘸了主簿马晗杯子中的水,弄湿手帕,在张小翠脖子上轻轻擦了几下。
让人吃惊的事情顿时发生,那朵所谓的梅花立刻消失不见!
哇瑟,众人当场惊呆,梅花怎么会立刻消失?
难道杀猪李会变魔术不成!?
梅花消失,法曹吴高明差点惊倒。
李正举起手帕,展示上面的些许墨汁,说道:
“你们看,这朵所谓的梅花,只不过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朵梅花而已,只要一擦,就彻底没有了,可是,当年残害那十个妇女的凶手,是用刻针刺上去的梅花,怎么擦也擦不掉的!法曹大人,您以后查看证据可要仔细点才行,呵呵呵。”
梅花是画上去的,众人这才接上线,齐声说道:
“哎呀,这个凶手用毛笔画了一朵梅花来糊弄人,他嫁祸于人的手段也太卑鄙低下了吧?这手法太下作了!”
“所以说,”
李正背着手来到吴高明面前:
“所以说,法曹大人,你所谓的梅花其实是毛笔画的!仅此一点就可以证明,张小翠这桩案子,绝非十年前那个梅花凶手所为,而且,杀害张小翠的凶手也不是她老公王志!法曹大人,你认为的铁证刚好推翻了你的判断,是不是?”
“你!”
……
一番严格的推理之后,法曹吴高明和县尉刘雄当场傻眼。
刘雄真的没有想到,本来可以立即了结的案子,只要王志画押签字,即可上报京兆府复审,自等褒奖,却不成想被一个小小的杵作彻底搅黄。
更让刘雄胆寒的是,这个傻子杵作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毫无破绽可言!几乎可以据此结案。
麻痹的!这杀猪李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后,脱胎换骨,化愚为智,顽石变成了一块锋芒初露的和田玉,真是咄咄怪事。
虽说李林甫时代大唐确实怪事连连,但是傻子杵作摇身一变成为大唐超级判官还是头一遭。
断案高手凭空出现,然后振振有词驳倒他们,难道此人要砸我们的铁饭碗不成?
震惊之余,县尉刘雄眼巴巴看着法曹吴高明,法曹吴高明看着主簿马晗,马晗看着里正,里正看着韩猛,韩猛看着马洪,马洪无人可看,只看房顶,集体犯傻。
所有人里面,只有坐在堂上的胡服小伙姬明月一个人竖起大拇指,做出一个很爽的V型手势来,说道:
“高人,高人,今天我总算遇到高人了!”
原来V型手势在大唐就已经流行开来。
死寂般沉默片刻,县尉刘雄忽然脑筋一转,拉起法曹吴高明,两个人躲进刑堂后屋,鬼鬼祟祟商议一番,然后出来立刻改弦更张:
“诸位,张小翠此案事关人命,也事关十年前的那场惊天大案,本官不敢草率行事,李正,你虽然说的不错,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事实不见得就像你说的那样,懂吗?所以,此事还需要我们几位大人回去仔细斟酌,再做定夺,好了,今天就讨论到这里,退堂!”
退堂!?
李正心里大吃一吓,心想这些大唐鸟官员到底都怎么啦?案子没有解决就想开溜?
如此简简单单的一个他杀移尸案,自己已经分析的清楚明白,物证俱在,就差找到并缉拿凶手归案,他们何以还需要再商议?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李正还不清楚大唐这坑水有多深,自己跳进去有可能被淹死,但是他还是上前拦住即将下堂离去的法曹和县尉,大声抗议说道:
“大人,这个案子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从鞋子和腰带上调查,不出三天,凶手必然落网,不知二位大人为何还要再做斟酌?”
“住嘴!”
法曹回头,锋芒隐藏,冷眼看看李正,态度变得温和,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正,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人命大案复杂着哩,这里面的道道多的很,户县出了上吊案,州府必然催促破案,缉拿凶手,积案未破,新案又起,县令姬大人搞不好又要挨板子,所以我们还是要坚持走王志这一条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很明显,法曹口吻略带祈求,已经给李正一个杵作天大的面子。
同时,他也委婉警告李正不要再插手此案,让他们拿王志顶上去砍头了事,一了百了,这样对大家不是都很好嘛?
如此好事,就算冤枉了一个酒鬼王志又有何妨?
可是,李正压根不这样想,冤枉酒鬼王志事小,凶手逍遥法外事大,如果凶手不能伏法,那要我们这户县县衙还有石马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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