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方打猎不行吗?”
“你给我在启明星野外找只不带毒的猎物试试。”
“那我联系人矩阵传送过来?你提供一下坐标...”
“启明星太偏僻,传送中心不管这边。”
“...”
“你控制下饮食,多干点活吧。”
“好的。”
不过,虽说是来观测季语柔的,但这一趟还真没来。
季清歌伸了个懒腰,从篝火边起身,走到甲板边上。
日落,夕阳。
绯色的余晖坠入大地,从漫无边际的沙堆中浮起,又在幽蓝的夜空中蔓延。
娇俏的少女坐在翱翔天际的巨船上,呼吸着荒漠中干涩而炙热的空气,她望着云层的最深处,忽然感觉这趟旅途似乎没有尽头。
启明星,太大了。
“这颗星球还有一个名字。”
温婉的女声从耳边响起,季清歌却像触到毒蛇一般,逃也似的回头,看着她那不知底细的姐妹。
“在一开始,这里还没被赋予那么多意义的时候。”
“叫什么?”
“徒。”
她呢喃着,晚风吹过,带来一阵清香。
“我管它叫徒。”
季清歌这次听清了,但她一头雾水,记忆里这颗星球在荒废时便已被称作启明星,星穹的历史书版本太多,她也不知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
“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到底,父亲为什么会允许你来这里?”
她质问,她总是在质问。
但她质问时会扬起眉毛,那双好看的眼睛亮闪闪的,整个人可可爱爱的,让季语柔很难对她说些早就想好的鬼话。
“季现?我为什么会需要那个傀儡的同意?”
季现是她们的父亲,星穹现在名义上的皇帝。
不出所料,季清歌的脸色又变了。
说些僭越的话,就能看到她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从戒备的鹿变成了护食的狗。
大概是没想到季语柔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季清歌憋了半天,居然没想出应该如何指责她。
可她真的很愤怒,毕竟季现对她很好,大多数时候,那个在贵族院和皇室间左右逢源的皇帝,在她面前甚至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护食的狗在脑子不够用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会伸出牙。
季语柔轻巧地躲过狗子打来的拳头,溜到狗子身后,待狗子看过来那刻,嫣然一笑,随即抬脚,用力踹在狗子腰间。
不知为何,钢筋铁骨,有千万种办法滞空上船的季清歌在这一脚之后失去所有力气,只能从数万米的高空垂直落下。
在视线所及,最后的最后,那艘大船越驶越远,季清歌将要看不清那张温婉的笑脸时,她望见她轻启朱唇,说了些什么。
季清歌说不清那笑里带着的到底是怜悯还是同情,亦或者别的什么,只记得直到她坠入大地,大漠被她砸出数十米的深坑,她全身骨骼尽碎,靠着幽云鲸勉强吊住一条性命时,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仍在她的心里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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