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法师?
听到那名字,玉南弦便是忍不住一怔,这位法师在出家之前的名号居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此时,那法师似乎也是心有所感,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木鱼,缓缓转头,看见了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分相像的脸庞。
那小和尚也是吓了一跳,分开看到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此时两个人都是聚在了一起,一对比下来两人的样貌便是十分明显了,更甚是可以说是一个人的青年时期与老年时期。
只是此时的南弦法师显然是没有了什么毛发。
玉南弦整个脸庞都是僵硬住了,可是那南弦法师似乎是并未多么的惊讶,只是淡笑着微微点头。
他站起身子,起身相邀:“这位施主,贫僧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玉南弦心中怅然,随即缓缓点头。
一炷香之后,一间僻静禅房之中。
南弦法师,淡然一笑,缓缓出声说:“江南玉家玉南弦?”
“正是在下。”玉南弦点头应允着,却是有些疑惑,“高僧为何会知晓在下的姓名?”
眼前之人、眼前之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令得玉南弦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这个人到底是谁?
“因为贫僧与你是为一人。”
南弦法师轻轻说着,那语气当真是恬淡。
就恍若是在说着天边的云彩、地上的河流,平淡至极,看似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然而实际上此时此刻只有玉南弦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如何的荒诞不经。
他相信却又不相信。
这般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纵然是耗尽了玉南弦此生所有的想象力也是想象不到眼前这一幕。
可是眼前这个人与他有着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身形,甚至还有着同一个名字,这一切都可以说是不可复制的。
玉南弦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依旧是返璞归真的南弦法师,似乎是想确定这件事情:
“法师,这件事情可不好空口无凭的就说出口,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可以令我信服的证据。”
玉南弦此时觉得自己没有听到这消息便是蹦起来,高声呼喊对方乃是痴狂之人,已经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表现了。
他居然还在此时冷静的要求寻找证据,他简直已经达到淡然如水的境界了。
“这件事倒是简单。”南弦法师幽幽一笑,继续说道,“前些年,你也就是我,居于江南之时,曾经过江采买,偶遇山匪。那山匪不劫财,独好男色。想要劫了我去做他的压寨夫人,最后还是趁乱逃出来的。”
“当日大部分家仆侍卫都被堵在山寨之外,应当除了你或是我之外无人知晓此事,当然你若是心怀警惕,也可以是认为我便是那山匪或是那山匪周身之人。”
玉南弦:“……”
倒也不至于将这种往事也是说出来。
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事实,而且鲜有人知,因此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见到玉南弦踌躇着,南弦法师也是再次开口:
“你若是不信,贫僧亦是可以说出其他证据。”一边如此说着,南弦法师便是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你看此处,是否是有着一块和你同样的胎记。”
“此事甚是隐蔽,一般来说,其他人并不会知晓你有胎记,更是不会知晓在什么地方,更何况是一模一样了。”
玉南弦闻声,也是掀起了自己的袖口,在那小臂上有着一块浅褐色的胎记,那模样那颜色与如今南弦法师手上的胎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玉南弦瞳孔微缩,看着眼前的南弦法师,只感觉天旋地转,一颗魂都是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你……”
南弦法师微微点头:“就是如此,贫僧已经等你许久了,也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既是法师有事要告知在下,那为何是不去找我?”
“有要事,不得离开这寺庙之中。”
玉南弦不解,疑惑道:“什么要事,非要在这寺庙之中,一步都不得离开?”
眼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玄而又玄,甚至于是觉得此事乃是鬼神怪谈,因此也是多了很多好奇之意。
“祈福,为苏青绾祈福……”
南弦法师说着,眼中流露出些许悲凉之色。
“为什么?”
“这便是贫僧要告知你的事情。”南弦法师看着玉南弦,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贫僧似是未来之人,也似乎是一场梦中人,贫僧不愿承认那是未来,便是说那是一场梦境吧,不过那也是一场噩梦。”
“梦中,贫僧找寻了数年当日在渭河河畔搭救过我的女子,心中充斥着旖旎想象。”
玉南弦点点头,这件事情他知晓,最后找寻的那姑娘可不就是苏青绾嘛。
听闻此声,玉南弦对于南弦法师的身份又是确认了一些,这般事无巨细,除了他并无他人知晓,更何况还是说的如此直白了。
可是南弦法师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玉南弦直接愣住了,甚至于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南弦法师接下来所讲述的事情,和他所经历的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后来贫僧找到了她,她是苏家庶出的二小姐苏江绾,我对她是当初那个姑娘深信不疑,她更是拿出了那枚带着‘绾’字的玉佩,自此之后我便是专心倾慕于她,她说她嫡姐对她百般欺凌,想要求助于我,最开始我便是如此相助于她的。”
“可是自此之后,事情便是朝着我无法预料的地方发展着,我也再也不是当初的我自己了,从一开始只是为了替自己喜欢的女子出一口恶气,到最后我居然试图颠覆朝堂,我一步又一步走向痴狂。”
“她最开始说要我替她出气,最后她的嫡姐成了当朝皇后,她所爱慕的人成了当朝天子,她想取而代之,便是央求着、索求着。我一开始也是不允的,甚至会觉得吃味,可是后来天子要杀她,我便只能是保她,我们相互依偎,她却始终想要那皇后的位置。”
“终有一日她和我说,造反吧,她已经是做好了部署,我们可以将当朝天子取而代之,只需要怀上他的孩子便可以将当朝天子当做是傀儡,而我们便是可以垂帘听政,坐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我对此事无意,她说只要我如此做了,到了最后自然是她和我幸福逍遥。”
“我信了,我给当初的天子亲自下了药,看着他和她辗转缠绵,看着她连夜离开,最后在皇宫之中毒杀了她的嫡姐,也就是当朝皇后。”
“数十年的苦等已经是让我着了魔,陪着她将那江山搞得一塌糊涂。最后天子归来,将她与她腹中的胎儿一并踹下了城楼。”
“自己的孩子都……”玉南弦惊呼。
尽管此时南弦法师已经是讲到了关键时刻,可是玉南弦依旧是吃惊于那位天子的狠辣果决,或者说是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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