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终于停下了动作,抬头望他。
“你是想说,我与师弟配不上郑太上为三清宗截留的这大半剑道气运?”
隋程其实不是有意讽刺,但作为剑修,想到那剑道气运,终究乱了道心。
“起码不应该辜负这份剑道气运。”隋程脱口而出,发觉失言。
“你们承担不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剑道气运,如此一来,这本是一座天下的剑道气运,要是任其消散在你三清宗,对于整座天下的剑道而言,损失何其大?”
“往后千年的剑修,说不得都会因此痛恨三清宗。”
许清摇头,起身要离开。
这些年,其实她听过不少类似的言论。
她与师弟资质平平,却偏成了三清宗这一辈唯二的弟子。
郑黎太上剑挑一座天下才挣来的剑道气运,是否就衰败在她们师姐弟身上了?
一直以来,这其实也是许清心底的压力。
她憋着一股气,想要变强,想为师门争光。
所以才会去夺异宝,哪怕被近百人追杀,也不肯放弃。
所以见到高庸后,她才会毫不犹豫,带着师弟跪拜,想要抓紧这一桩机缘。
正如陈臣所说的,她其实很累,很辛苦。
许清有些意兴阑珊地离开,抬头望着秘境天空,眼睛有些酸。
天赋悟性,就好像迈不过去的坎。
“许丫头,终于感觉累了?”
忽然,一道熟悉且温和的声音响起。
许清转头去看。
高庸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子,还出现在了这里。
隋程也回头,见到高庸,有些慌乱地行礼。
“拜见老前辈。”
许清鼻子更酸了,不知怎么,眼泪啪嗒落下几滴,其实她也只比陈臣大了几岁而已。
“嗯。”许清发出一个鼻音,有些可怜,“老祖宗,我好累。”
高庸笑了,却望向了隋程。
“三清宗的未来如何,其实与她个人无关,也与任何一个单独的人无关,只与整座三清宗有关,至于一座天下的剑道如何,也只与整座天下的人有关。”
他叹了口气,道:“那份剑道气运被郑黎争到了三清宗,就算三清宗真接不下了,任其消散也好,怎样也好,那是昔日争不到这份剑道气运的人本事不济,哪来的脸指责别人?”
“许丫头,今日老祖宗教你,管它洪水滔天,哪怕剑道自此没了又如何,大不了换一条道去走,剑道如何,与你何干,与三清宗何干?”
许清泪珠大颗大颗掉下。
隋程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高庸摸了摸许清的脑袋,笑着望向天际。
“分明是自己抢了宝贝,还让别人帮忙守着。”高庸笑道,“许丫头,你这郑黎太上,当初可也是这么哄骗老祖宗我的。”
“当初弱小,追着我喊老祖宗,如今元神了,要脸了,就开始喊前辈。”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居然让小辈替自己承担因果,还专门挑了两个小娃娃坑……”
“许丫头,你说,该不该罚?”
许清止住眼泪,忍俊不禁,“老祖宗,该罚。”
“好,那就罚他一罚。”
高庸往前一步。
“许丫头,喊了这么久老祖宗,也跪了我许久,如今老祖宗便教你一教。”
许清眼神明亮。
“我这一剑,你只需去学半成,等你哪日学成了……”
“你这小丫头,往后便是一座天下的剑道!”
......
一道剑气,从秘境而出,斩进云端深处。
大剑仙郑黎,坠落人间,砸陷地下三百里,震惊天下!
郑黎一声酸痛,苦笑着望天上,毫无仪态地躺在地下。
“老祖宗,我真错了,您倒是打轻点啊,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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