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沉重地喘息,内衣被汗水打湿,染血的手套被摘下,露出粗糙黝黑的手,插入冰冷的尸体荷包内,翻出一部手机。
“还能用。”一名年轻的幸存者看了两眼,随手将它抛给一旁的青年。
“你得弄一套运动内衣,棉质内衣干得太慢,会感冒的,中间层最好换成抓绒衣。”余念看到白色的汗雾在年轻人背上蒸腾。
“下回吧,老师。”他笑笑。
年轻人叫吕竹,17岁,是红星幸存营内合格的毕业生之一,毕业考试内容是使用随机工具在5分钟内击杀3只丧尸,并设置了多组环境,有考官跟随并且穿戴防具。
考试结束后余念脑海中闪现出一副画面:破败的学校里,十七八岁的少年踩在成堆的腐朽残尸上,背景墙上横幅高挂: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幸存者们对一切灾变之前的可用资料都有兴趣,手机也是收集的主要目标之一,但户外的丧尸随身携带的一切物品几乎都会潮湿、氧化、碰撞,当然也包括它们自身的身体,唯有密封条件较好的室内才能搞到还能用的。
这套独居室只有这只丧尸,两人打着电筒翻捡一圈,但再没有特别的收获,只找到一套还不错的防水羽绒服和两双冬季高帮靴,也一并带走。
余念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尸体,发现它的时候正吊在卧室的门口,固定在引体体向上用的棍子上。
过去大约是个年轻的男人,独居,厨房里除了几瓶过期的油盐酱醋之外找不到任何食物,连筒挂面都没得,狭小的客厅里倒是堆着点零食,但都被吃光了,从他们发现尸体时的状态来看,这一结果倒是不稀奇。
这样的年轻人非常多,余念再熟悉不过了,上班在公司吃工作餐,下了班靠外卖和小区附近的馆子过活,每当靠近年关,归乡的小饭馆老板一一离开,吃饭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顺手将这套房子的门窗全都关死,又用茶几堵住干涸的蹲便器,余念在打印的纸质地图上将这套单元楼标注成红色。
桌子上压着封遗书,内容千篇一律,只是又换了新名字,余念想了想还是给揣进兜里,顾军最近对收集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
一楼的铁门向外开,两人费了不少力气才推开一条缝,一脚踏入齐膝深的雪地里,入冬有几个月时间,无人的室内温度与户外毫无二致,同样冷得彻骨。
门口的艾黎缩成一团,用羽绒服厚实兜帽将怕冷的光头包得严严实实,只留了条缝,好送烟进去。
余念把门口的雪刨空,便立在白雪皑皑的北方街道上,万物俱静下,两个大人一名少年沉默地抽着烟等待,不断吸入冷的空气,呼出的白的烟雾。
不多久,头顶传来噔噔噔的踩踏声,七八个人鱼贯而出,或扛或提,都带着些搜到的杂物。
“接着!”一个声音喊道,冲着三人一人丢了包东西。
艾黎双手捧住,见着烟盒上两只白白胖胖的大熊猫立即笑了,嘴里的烟也不灭,直接又加了一根。
“给你抽完全是浪费。”赵瑞笑骂道。
余念、黑子、肖天程、赵瑞、龚霆、迷彩裤、利修国、艾黎,这样规模的搜寻队伍一共有4支,走空一趟,光损失的汽油就是一笔不菲开销,至少今天来看,这一趟没亏。
戴上雪镜,余念呵出一团白雾,一行人准备返程。
尽管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大大削弱了丧尸的活动能力,但厚达小半米的雪地下,仍可能藏有保持活性的丧尸,哪怕没有丧尸,也可能有各种杂物。
好丧尸身上的味道极大,虽然被雪层掩盖,但瞒得过人,瞒不过白牙。
余念吹声口哨,不远处的一团雪地砰地炸开,白牙抖擞身体,雪团纷飞,在雪地中大跨度地跳跃着前进。
德牧并不是北方犬种,但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还难不倒它,随着与野外环境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白牙身上的野性与天分开发得越是淋漓尽致,许多技能无师自通。
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对它来说也是来去自如,由于长时间在雪地行走,白牙脚趾之间被冰块挤压,余念还未来得及心疼,就被白牙自己咬掉了,过了一段时间一层新的硬皮长在了爪子上,自那以后,在雪地里行走就不成问题了。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可以毫无压力睡在雪地里,偶尔还是能从雪地里刨出冬眠的小动物。
不过一行人沿路除开走失的家畜,几乎没见到稍微大个点的野生动物,靠近城区一些的地方野兔都见不着,看来没有个七八年是不够恢复的,好在他们还不至于靠那些东西过活。
今天是重启日215日
农历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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