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旧阴雨连绵。陆浪和一干捕快从衙门出去,重新回朱雀坊巡逻。
对于昨夜捕快们集体被迷晕一事,县尊没说什么,只嘱咐他们小心一些。
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你们说,县尊和县尉都是修士吧。按道理实力比我们强多了,为何不亲自缉拿盗匪?”
朱雀坊外的一处小摊,几个捕快坐着吃阳春面时,陆浪随口问道。
这也是他的疑惑,这个世界仙道流行,修士实力远超武者,而众所周知县尊和县尉都是修士,所以擒拿盗匪何必来请他做呢?这俩货随便出一个守上两夜不就就能抓到了吗。
“这事陆哥你有所不知。”
一个捕快呲溜吸下一口面,呼着热气说道:“县尊和县尉,虽都是修士,但修士和武者不同,职业众多,譬如炼丹师、炼器师、符篆师、灵植师等等,战斗并非其长处。”
“对,县尊是阵法师,日常需要坐镇县衙,看护阵法。而县尉是会两手法术,但他是洛水宗的弃徒,除了一门水盾术,其他攻击道术都被废掉了。”
“而且修士身体素质不咋地,就算碰着了也容易让对方逃掉,这事还得交武者做。”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衙门的老底都被揭完了。
嘶,洛水宗弃徒?县尉居然还有这种往事。
陆浪挑了挑眉,洛水宗他晓得,褚郡内最大的仙道宗门,擅长水系道法。据他所知,褚郡每年测出灵根的人,十有二三都会去拜入洛水宗门下。
当然,大秦也有传习道术的地方,只不过条件苛刻,只有中下层或者有志于军旅的修士才会去。
在这个世界上,仙秦一家独大,而仙秦以仙道立国,在州、府、郡三级设置‘道院’,传习各种道术,然而贫民百姓哪里有钱学?一般都是签类似以工代学的契约,用来抵押学费。
一般来讲,贫民百姓出身的郡道院修士,毕业后需要进入秦军服上十年到二十年不等的徭役,日常工作,大都是分配到各处魔窟,和十方魔界的侵略者厮杀。
有一些倒霉的,得罪了老师的,或者运气不好的,会被发配到边缘蛮荒之地,去最前线的战场和十方魔界军队厮杀。
那是一种什么日子?
沙草晨牧,河冰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寄身锋刃,生路渺茫。尸踣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
这种情况下,就有一些不愿受拘束的人,便选择拜入仙门,就图个逍遥自在,洛水宗正是褚郡境内比较出名的一个宗门之一。
县尉出身洛水宗,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身份居然是‘弃徒’!
陆浪当即就联想到青云门弃徒韩立。
在好奇心催促下,陆浪悄悄打听,最后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故事很狗血,县尉学艺期间,和一个小师妹谈上了恋爱,谁知对方竟然是魔界间谍,数次唆使他偷窃洛水至宝,结果事情败露,小师妹被朝廷缉拿,当众五马分尸,他自己也被废掉大半道行,逐出师门。
若非在郡里有人脉,这命估计早没了。
听完,陆浪唏嘘不已,想不到那位浓眉大眼的县尉,居然还有这段伤心往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陆浪一边脑补着,一边大口嗦着阳春面,这面筋道,几口下去,胸膛热热的,一天的疲惫都散了不少。
吃完,几个捕快放下铜钱,正准备离开。陆浪忽然感到背后一冷,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漫上心头。
转身,却见街道尽头,一个头戴斗篷,身材瘦高的黑衣人握刀而立,无形中一种煞气散发而出。周围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纷纷离开这里。
不过五六个呼吸,这条街人烟就少了一半。
除了...
陆浪目光一凝。
只见街道中央,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握着拨浪鼓,呆愣愣地看着两边,一脸茫然,父母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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