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度令杨二郎渐渐收起了悲伤,他甚至觉得苏漓是因为背叛而遭到了上天的报应,此刻已没有什么比贬低那个女人更能解恨。
“普通邻里罢了,不知殿下与苏家有何关系。”
“仅是客与商的关系。”
客?怕是一夜恩客吧,狗男狗女。
杨二郎心中冷笑,脸上却仍旧温良,并刻意低声道:“殿下,其实苏家的女儿根本没有被烧死。”
“何出此言?”李玄明蹙眉。
“草民不敢讲,讲了怕遭报复,从此无法留在长安。”
“只要你肯讲,我可以派人送你去洛阳,钱财与生计皆无需忧愁。”
这承诺的确足够优厚,洛阳乃是陪都,况且杨二郎的生母也是远嫁了洛阳,离开一无所有的长安,去洛阳换一种活法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殿下此话当真?”
“自然不假。”
于是杨二郎将夜里所见所闻细细道来,又拿笔墨画出了黑衣人所戴面具及马车试样,如此换回良马金银与一纸举荐信准备前往洛阳。
李玄明得到线索后并未立马着手追查,倒是侍卫陈棠有些按捺不住了,指着杨二郎留下的图画道:“主人,这马车帷幔上的布料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联珠含绶鸟纹织锦。”
“对!就是它,粟特来的贡品,长安有门路弄到这种料子的人屈指可数,或许可以从此处入手。”
陈棠自认为分析得头头是道,可随后主人的一席话却令他醍醐灌顶。
“昨夜月色如何?”
“主人说笑了,昨夜刮大风,浓云蔽月,哪来的月色。”
“那你觉得,杨二郎需要隔多近才能看清马车帷幔上的图腾?”
“这……”
陈棠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况且倘若是你要做卑劣勾当,你会挂着安平王府的令牌,把陈棠二字写在脸上么?”
“主人的意思是那杨二郎耍诈!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若是他自己耍诈倒还好说,怕就怕有人教他这么做。”
李玄明言罢闭目长叹道:“这联珠鸟纹织锦乃是粟特贡品,父王十分喜爱,曾将之分赏给了我们几兄弟。如果今日听信杨二郎的谎话,我恐怕会将九弟视作幕后黑手,反之亦然。”
“如此说来,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挑拨您和永安王的关系?怪不得刚才会遇上那诡异老妇,这个苏家恐怕也有猫腻。”
陈棠愤愤不平,更将苏漓视作了阴谋的直接参与者。
“那倒未必,苏家人或许只是单纯的牺牲品。”
李玄明反驳了陈棠的猜测,他似乎并不希望以最坏的恶意揣度苏漓。
“既然主人都看穿了杨二郎的伎俩,又何必给他银两还安排他去洛阳谋生?”
“因为我的确相信苏姑娘没有死,只要她活着,杨二郎便不应该继续出现在长安,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陈棠明白,主人这回怕是真看上了苏漓。
“主人,现在还能有办法找到苏姑娘吗?”
“能,但切忌盲目。先从长安的人牙子入手,留意各大勾栏瓦肆拍卖黑市,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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