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理事......”尚媛略弯伏下肩膀,试探的语气里充满担忧。
“让他离开。”秋怜墨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内心愤怒。
尚媛看了看蒲野,蒲野将双手揣进病服口袋,两人都没有按照秋怜墨的意思去做。
压抑的情绪倾泻爆发,她不耐烦地提高声音,“我要你离开这里,听不到吗?”
“你干嘛发火啊?”蒲野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语气里稍有委屈,“我只是来道谢的,想谢谢你救了我。”
“我没有救你。”秋怜墨逞强地抹去沾湿眼角的泪渍,双臂呈自我保护状搭在膝盖上。
重新看向蒲野,她的目光如寒霜般冰冷,语气更是淡漠:“这个世界,没有谁值得我去拯救。所以,我不可能是救你的人。请你立刻离开。”
见此情况,尚媛扯了扯蒲野的袖口,她挤出为难的浅淡笑意,劝道:“蒲先生,您先走吧,让理事好好休息。”
无奈,蒲野努了努嘴,侧身转向玄关。
与此同时,头脑昏沉的秋怜墨再一次举起了左手揉着太阳穴。
她手腕上那颗珍珠闪出一瞬光亮,蒲野停驻了迈开的脚步,他回身盯着秋怜墨的手链,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条红绳,理事您一直戴着吗?”
“什么?”秋怜墨不明白蒲野何出此言,态度敷衍至极。
“没,没什么。”蒲野摇了摇头,强行转移开视线,大步离开了病房。
秋怜墨立刻拿起放在床头的美瞳盒,她看着皱缩起的特质粉瞳,气恼与困惑侵占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牢牢将视线凝聚在落地窗,秋怜墨喃喃自语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千瑟。”
而走出病房的蒲野停滞在门外,他凝视着紧闭的房门,语气不悦:“就是害怕我提合同的事吧?黑心的资本主义者。”
说着,他向前走了一步,忽然浮现的回忆让他再次停下步伐——
十三年前,川洋小镇。
那是个晴朗的夏夜,蒲野失足挂在落日半岛的矮崖壁上,他紧紧抓着嵌在崖床的岩石,深怕坠入冰凉的海水里。
浪花拍打着浅岸的礁石,海面上还漂浮着温馨的祈愿灯。
就在岩石松动掉落的瞬间,一名年纪相仿的女孩出现在崖顶,她趴在地上,右手用力扒着悬崖边缘,并且努力地伸出左手想要拉住蒲野。
两人的指尖在片刻轻触后分离,蒲野纵身坠崖而下,耳边风声呼啸,映入眼帘的却是女孩手腕上的珍珠红绳。
可下一秒,女孩不顾一切地跳下矮崖,海面先后扬起了两朵漂亮的水花。
那时的蒲野还不会游泳,他高举着双臂,胡乱扑腾着。
女孩快速地向蒲野游去,奋力地将他拖回沙滩......
直到现在,蒲野都还记得女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用谢,我的人格应该如此。”
回忆到此,蒲野又想起秋怜墨毫无人性的话语和表情,他忿忿地轻哼了一声,又再次摇了摇头,“同款红绳只是偶然罢了,理事不可能是她。”
夜渐至深,空旷的机场里,一丁点声音都觉得喧嚣。
出国归来的秋素丽和秋素雅刚走出VIP通道,前来接机的曾鸣主动接过老姐妹俩的行李推车。
“得知怜墨意外落水,我们就赶回来了。”秋素雅将波浪卷发挽到耳后,“她还好吗?”
不等曾鸣回答,相比起秋素雅的温柔恬静,秋素丽身为秋怜墨的母亲反而板着保养精致的面容,语气严肃:“你在电话里说,千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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