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丝凉风吹来,带着几片枯黄的秋叶,落进亭子。天色已浓,婉莹也有些倦怠,欲想回去。忽然一只喜鹊呼扇着翅膀一头撞在读绿亭的柱子,一声闷闷的撞击声之后,喜鹊重重地跌在地。死命地拍打翅膀。
红芙走过去,那喜鹊怕人靠近,呼扇着翅膀准备逃离,然而飞了几米又重重地跌了下来,掉在地,有气无力地拍打翅膀。
婉莹看那喜鹊一只翅膀死命拍打,另外一只有些动弹不得的样子,对着红芙说:“这雀儿翅膀受了伤,许是被弹弓打了,捡回去,好生养几日吧。”
正在此时,远远瞧见哥哥绍松进了后花园,像是要往这里走来。原本婉莹倚在东面的凭栏,少不得起身面朝西边背对哥哥走过来的方向坐了下来,装作没看见。
果然,不一会,只听红芙绿蓉两人唤了一声:“大少爷。”婉莹知他果然过来了,想必也是有话跟自己说,婉莹好不容易将这几个月的烦心事,抛诸脑后,谁知哥哥又来找自己。多半还是为了那日父亲寿诞家宴,那件事情吧。
紧接着转念想及在此之前,爹爹寿诞家宴哥哥的所作所为,丝毫不维护母亲,婉莹心里便有些气恼。赌气不理他。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绍松见婉莹背对着他,半天不说话,便讪讪地说:“妹妹好茶不赏哥哥一杯么?”
婉莹依旧没有转身,背对着他:“哥哥自取便是。”语气也是颇为生冷。
红芙惯会察言观色,见此形状,便捧着受伤的喜鹊,拉着绿蓉去园里采花去了。
绍松见红芙领着绿蓉远去,略喝了一口茶,说到:“好茶,妹妹雅致之人,连这茶也别处清香。”
婉莹听出是他想与我套近之词,更没好气地说:“既是如此,哥哥多饮几杯。”
又是半天无话,婉莹只是扭头,看着几只蝴蝶在那菊花来回飞舞,心里一点赏玩的兴致也无。
“听说妹妹现已是东安太妃义女,连日里衙门事多竟没顾得给妹妹贺喜,真是该罚。说吧,你想要什么?只管跟哥哥说便是。”绍松还以为跟小时候逗婉莹开心一样,许诺给我婉莹些稀罕物件,婉莹便能喜笑颜开。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马是及笄之年,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
“区区小事,怎敢劳动郎大人。大人自是日理万机,勿要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才是。”绍松是兵部郎,婉莹说不叫哥哥,称呼官职,也是想让哥哥知道自己生他的气了。
绍松本是过来给妹妹赔罪,妹妹若是不提先前之事,自己反而不好开口,如今看婉莹生气,反倒是容易打开话匣子,故凑到婉莹跟前,掏出一个自己亲手雕刻的蜜蜡小兔,递给婉莹,嘴恭维着说:“我说妹妹最近怎么理我也不理,感情是生气了,哥哥愚钝,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妹妹,好歹妹妹说出来,哥哥好给妹妹赔罪。”绍松言辞间神态故作恍然大悟状。
婉莹看了一眼蜜蜡小兔,心多有缓和,只是嘴依旧不饶人:“哥哥此言差矣,哥哥并不曾得罪妹妹,又哪里来的赔罪之理。”说完也不去接绍松递过来的蜜蜡兔子。
“妹妹这么说是不肯原谅哥哥了,哥哥岂不也成了窦娥有理无处申,有冤无处诉。”绍松拿着蜜蜡小兔,依旧想要解开兄妹之间的芥蒂。
“哥哥现也是兵部郎,不似妹妹这样闲散无事,还是快快离了这里,仔细耽误哥哥公干,误了哥哥的好前程。”婉莹说了半天,原指望哥哥意识到那日冲撞了母亲,说了半天话,见哥哥丝毫不提那日的事情,心断定他肯定未发觉当日之事伤了娘,越想越气,伸手打掉了那只蜜蜡小兔。
蜜蜡性脆易碎,被婉莹伸手打掉之后,在青石板铺的地,打了几个圈,一头撞在对面的石基,碎成几块。
婉芸看见蜜蜡小兔摔碎,心又徒增了几缕烦忧:恼怒哥哥,却又想跟哥哥和好如初,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串串眼泪划过粉雕玉琢的小脸。
“妹妹今日怎地言语这样冒失,哥哥到底哪里得罪了妹妹还请妹妹明言。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你我若真生份,岂不让他人笑话。”绍松走过去,捡起摔碎的蜜蜡,看着婉莹掉泪,心里也着急,语气不知不觉地略重了一些。
婉莹正暗自抹泪,听见哥哥语气,像是在训诫自己,也阴阳怪气地说:“难为哥哥还念及我们旧日哥妹情谊,我却不敢高攀哥哥高枝儿。”
绍松自知刚才话语过重,又惹妹妹不高兴,故而堆着笑脸说:“妹妹今儿是怎么了?常言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同父同母,本是至亲。不其他姊妹。应该相护相助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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