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欣从酒店出来,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便到了星光幼儿园。
唐十三走之前悄悄在苗欣的枕头旁放了两百块钱,苗欣醒来时,唐十三已经走了,她将那两百块钱朝空中一扔,大哭一场。“买支口红都不够啦!老娘就值两百块啊!”
苗欣伤心地哭着打电话给桑雨心。
“怎么了?”桑雨心正在理发店里,理发师拿着亮锃锃的剪刀正对着她的脑袋,严阵以待。
“我要当花很多很多钱才能买到的贱货。”苗欣不怪唐十三,一个月领三千块钱薪水的他,已经尽力。
“那也是贱货。”桑雨心抬眼看一下理发师,理发师以为她同意剪了,开始下剪刀。
“两百块钱的贱货和两百万的贱货没区别吗?”苗欣举着手机站在窗前跺脚,霓虹灯早就熄灭了,灯箱后面交织的各种电线缠在一起难看得要命。
“反正都是贱货。”桑雨心眼看着自己的头发随理发师的剪刀在空中飞舞。
“那我也要当两百万的贱货!”苗欣哭着抹泪,她不怪唐十三,唐十三一个月领着三千块的薪水,已经尽力,电脑销量不好。
“等我有钱了,找唐十三买两百台电脑。”苗欣对着丑陋的电线发誓。
理发师收起剪刀,问桑雨心满意吗?
满意个大爷啊!镜子里是哪个丑八怪?前面一层厚厚的刘海盖住了眉毛,后面短得像狗啃了似的,脑袋上就像顶了个鸡窝一样。
“满意吗?”理发师又问。
你个大爷!桑雨心抬了抬腿,对着理发店的招牌发誓,再也不会来光顾了。
关家慧看着顶着个鸡窝头回来的桑雨心,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快还我说好的淑女!
关家慧晚上做恶梦,梦见张子安被桑雨心吓跑了,她也被吓醒。
线人死了以后,张子安连胡子都没心思刮了。
张子安提着方便面和矿泉水坐在线人墓前,一坐就坐到天黑。
“这地方好吧?特意给你选的,可以看得很远呢!也能看到星星。”张子安落泪,线人以前不是住桥洞就是地下停车场,他没有好好看过星星。
“兄弟,好好看星星,等着我。”张子安再次落泪。
线人再也不会坐在桥洞口,晃荡着双腿,将脚上的土渣子晃到水面上,等张子安送方便面和矿泉水来了。
天黑了,起风了,张子安被风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守墓人拿着远光手电筒晃见他。
“又是你啊!”守墓人拿开手电筒。“又来看他了?”
“嗯。”张子安哽着声音回应一声。
“你爱人?”
“我大哥。“张子安的眼眶酸痛。
守墓人还是不信,谁会对大哥这么深情?
不管怎么样,那双高跟鞋还是要还给老师,张子安一想到桑雨心间接害死了线人,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桑雨心顶着鸡窝头点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喝得她的胃发抽,约定时间是下午五点钟,还有十分钟到点。
张子安拎着高跟鞋准时走进餐厅,一眼望见坐在窗边的桑雨心,虽然她顶着难看的鸡窝头,化成灰也能认出她。
“桑老师。”张子安痞笑着坐到桑雨心对面。
桑雨心惊得吐出嘴里的咖啡,掉进杯子里漾起一朵小水花。
猝不及防啊!
“身份证给我看。”桑雨心擦擦嘴巴,对张子安说。
张子安有点发愣,这句话他倒是常讲。
身份证上的张子安,青涩得像名刚出校门的学生。
张子安收回身份证。“你的呢?”
“什么?”桑雨心不想让他看见身份证上的照片,比现在还丑呢!
拍身份证照片那天,她吃了一碗韭菜味的饺子,还吃了两串炸臭豆腐,拍照的时候,打了一个嗝,差点没把自己熏死,照片出来后,拍照的人问要不要重拍,桑雨心当时觉得只是一般丑,后来才发觉根本拿不出手,每次需要出示身份证,别人都会拿着她的身份证,憋笑成内伤。
丑怎么了?就不配有自尊吗?
张子安朝桑雨心伸着手。
桑雨心回过神来。
“借钱没有。”
张子安掂量着手掌。“谁找你借钱?你的身份证给我看。”
“我饿了。”桑雨心打死也不会给他看。
张子安只是想确认她究竟是不是比他大一岁,她不肯,他也没办法,他拿起手机拨打桑雨心的号码,桑雨心煞有其事地接电话,还温柔地说你好。
张子安笑得将嘴里的咖啡吐出来,掉进杯子里漾起一朵小水花。”这是我的号码,麻烦惠存!“
桑雨心窘得差点推开旁边的窗户跳下去。
吃完饭,张子安将高跟鞋还给桑雨心,叮嘱她不要再随便扔鞋。
我愿意扔就扔,你管得着吗?桑雨心在心里嘀咕道。
以为鞋子再也找不回来了,不曾想是落在警察手里。
“我不喜欢穿高跟鞋。不过这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也不想扔的。”桑雨心收回鞋子,失而复得,总要表现出得体的欢喜。
“我净身高一米八二,你可以穿高跟鞋,不用担心配不上我。”张子安没皮没脸地说。
关你屁事啊!谁要配你啊!脸皮真厚啊!我爱穿不穿。桑雨心默不作声地提着鞋子走出餐厅。
张子安开车送桑雨心回家。
“你为什么当老师?”
桑雨心顶着鸡窝头靠着车窗,望着外面反问他:“你为什么当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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