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木点出的烟气在余休面前飘荡,有些呛鼻。
余休微阖眼眸,神光不漏,将心思完全收敛在内心之中。他回想着银箔上的白骨骷髅图,在脑海中缓缓的勾勒出骷髅的形象。
阴神出窍,便是要镇压心中的杂念,将所有的念头聚合起来,化为脑中一物,最终一跃而出,脱出樊笼。
也不知是静气的功夫深厚,还是余休经历过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他坐下一刻钟后,镇压诸多杂念,抵挡诸多诱惑,修行便已经进入佳境。
到了最后,余休脑海之中出现了一点光,此光乃是人魂魄的显形,性光。
余休见得此光,心中生出喜悦,可喜悦一生,性光立刻隐没在黑暗之中,前功尽弃。他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的平息杂念,放空灵台,终于稳固住性光。
性光如米粒,但光灼灼,乃是余休的灵台中唯一一点光,驱散着黑暗。
他性光和道书上记载的一般无二,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圆坨坨状,余休更加沉下心思,静静的感悟性光。
入静的感觉,就像是读入了佳境,心神完全融入书中,浑然不知外物和外界。
这种情况余休有些熟悉,他的前身就是以这样一种状态,年岁不足十二,便通读各种儒家经典、批注、文章,最终得以童生考试一次而过,名次优越,但可惜的是,后来的秀才考试却屡屡不中,甚至考死在考场之上。
一时间,余休的心神惟恍惟惚,许多文章在他脑海中一一飘过,虚空中出现一颗颗绽放明光的文字,恍若星辰隐现。
余休不知,他头上的虚空正一阵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拔除,丝丝气息在他头顶升起,如丝如缕,无色又恍若五彩,煞是神异。
入静之中,余休对文章道理的感触更加深刻,可他是在修行仙学,一物立即在灵台中跳出,正是他的性光。
性光一出现,恍若星空的文章被压下,光彩为之所夺,而性光因此更加清晰,更加光灼灼。
余休的心神苏醒,“这便是我的性光、此处便是我魂魄的居所,灵台。”
他正处于一种更加玄妙的境界之中,心神虽然苏醒,但是杂念却不生,即使生出杂念,也是轻轻一拂,就如明镜一般光洁。
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余休心念一定,“接下来,就是跳出阴神。”
他开始重新观想白骨骷髅图,想象灵台中出现了一尊狰狞恐怖、手持骨矛的插翅白骨夜叉。
许是余休天资不错,参悟了白骨骷髅图中的真意,白骨夜叉出现,立刻释放出森森然的煞气,让他的性光为之发寒。
陡然,余休眼皮微跳。灵台之中,他大喝一声:“刺!”
白骨夜叉狰狞一笑,无声的咆哮,猛挥舞手中骨矛,狠狠的往余休性光一刺。
“啊!”余休当即中矛,一股源自灵魂的剧痛出现在他脑中,让他痛不欲生,牵动得肉身都要惨叫出来。
可是余休不敢,此时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如果退却,轻则魂魄受损,意识大伤重则魂魄碎裂,意识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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