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四人各坐在客厅的四个角,冷清的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祁母不紧不慢地垂首叠衣服,祁岸则翘着腿不停地摇,挑衅的视线瞟着祁晚,祁晚面上面无表情,在人看不见的紧闭唇瓣里,前排贝齿却强忍着怒火轻磨。
祁父坐在姐弟俩对面戴着老花镜看报,余光之下将两人暗暗较劲的姿态收入眼中。
冷不防沉声开口道:“你们俩多大了?还在自家门口动起手脚,好意思吗?”
一旦打破了氛围沉寂,祁岸便耐不住性子拍桌而起,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爸,就是这个人起的头!”祁岸又一次指着祁晚,将矛头全部推给她,“是她先骂我,她一回家就骂我不是人!”
祁父果真眉头紧蹙,放下报纸,扶了扶老花镜,镜片反映的厉光对向祁晚:“是这样的吗?”
祁晚抬眸,沉默不语。
呵。
见此景,祁岸得意地弯唇一笑。
父母从来都是向着他,有父母在场,祁晚就算心中再有怨言也绝不会反抗。
祁岸正美滋滋想着她吃瘪的模样,下一秒,祁晚的冷淡出声让他顿时怔住。
“对,是我先骂的,只不过我骂的不是不如人,是不如虫。”祁晚不但轻松承认,还特意纠正了他先前的告状内容。
“再说。”她红唇一张一合,讽意浓厚,“我打你骂你都得给我受着,有种别花我的钱。”
“你!”祁岸咬牙切齿,额前布满青筋,愤怒到无法组织语言。
才几周,短短几周时间里,在他见过的这么多人里,容忍程度最好,甚至还有些胆小怕事的祁晚,竟然像变了一个人。
祁母叠着衣服的手也跟着顿了好半晌,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讲出这样犀利的话。
“够了!”祁父摔下报纸隔在两人中间,凌厉的目光率先扫向祁晚,“女孩子成天打打打的成何体统?”
“还有你…”祁父偏头,恰好捕捉到祁岸嘚瑟的眼神,开腔训斥,“你姐姐说得对,哪天不要我们养了再顶嘴!”
祁岸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长腿朝后,勾起凳子“哒啦”坐下。
又陷入一片沉寂。
祁晚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圈在腕上的表盘时间,倏忽起身,“爸,妈,钱和要送给你们的礼物还在家里,我回去拿。”
“喂。”祁晚又朝着祁岸吹了个口哨,“车钥匙。”
祁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随着她的声音将手里的钥匙握紧了些。
“你会开?”
祁晚将脑袋冲门口晃了晃:“你试试?”
…
为了防止祁晚把他的车给弄坏了,祁岸决定跟着人一块回家,不过开车的是祁晚,他只负责坐在车后当监工。
让他没想到的是,祁晚这人不仅会开摩托,而且开得不错嘛,戴着头盔更像个机车少女,有模有样的。
地涯村偏离城区靠大山,路道开阔,极适合开摩托,祁晚一路下来都开的挺稳,到了下坡还会带档捏离合滑行,手脚也放在前后刹车上做准备。
祁岸这下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祁晚,不错啊。”
这一次回来铁定是换了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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