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看着后爸陈德应只喝了几口粥,不免担心:“叔,是不是粥不合胃口?我还是去食堂给你煮碗面吧。”
陈德应摇摇头,熬了一夜,铁打的人也难免疲惫:“我是真吃不下。”陈德应看了眼卧室里躺在床上的陈莲英,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昨夜他守在床边一刻不敢离开,陈莲英时不时的要喝杯水,或是说两句话,他知道,陈莲英这是在担心,她怕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这些天都是陈珂守着她,在孩子面前,她是个刚强的母亲,电闪雷鸣都不惧的妈妈,也只有在他的面前,陈莲英才能做片刻她自己。
十五年前,他初见陈莲英是在同行杀猪匠李大汉家。
李大汉见他死了老婆又带个孩子,常常是裤子破了也没人缝,孩子就更是脏兮兮没人管。
那个时候,陈莲英正跟她丈夫起诉离婚,在李大汉家,他隔着纱窗瞧陈莲英,只一眼,那容颜清秀的女子便在他心里了。
结婚十几年,陈莲英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下地做农活比男人厉害,过年杀年猪跟着他走村串户,起早摸黑没有一句怨言。
家里是平房换洋房,日子是一天好过一天,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昨夜,陈莲英落了泪花花,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陈莲英掉泪。
陈德应连连叹息。
看着陈德应紧皱不松的眉头,陈珂夹了一小筷子凉拌鲜胡萝卜丝放在陈德应的碗边:“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
妈妈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您说您要是身体再熬垮了,谁来跟我一起照顾妈妈?”
“是啊,叔,我姐说的对,妈妈的病情医生也说了,没事的,手术后还是跟正常人一样的。”杨桐语也劝说道。
听着孩子们的劝慰,陈德应自愧不如两个女娃子。
默默端起碗,几口将小米粥吸溜干净,又将碗往桌子上一放,深叹一口气:“有我在,不担心,以后的日子还长,好日子在后头。”
似是宽慰陈珂姐妹两,其实宽慰的更是他自己。
这个沉默如山的男人用他的不宽厚的肩抗下了所有,即使在现在,陈珂杨桐语早已成年,陈莲英卧病在床,他还是想着自己一人抗下所有。
趁着手术时间还早,陈珂将另一份同样装了小米粥的保温桶送到了厉炎的办公室。
因为厉炎不在,陈珂将保温桶放在厉炎的办公桌上,留了张“趁热喝,暖胃”的便利贴便回了病房里。
手术前还有不少东西需要准备。
就在陈珂走后不久,穆艾生拿着一样的保温桶来到厉炎办公室。
今天早上她起了个大早特地熬了山药排骨粥,她想为昨天的事跟厉炎道个歉。
可当她看到桌子上陈珂留的跟她带的一模一样的保温桶,穆艾生动了心思。
在确认四下无人后,穆艾生将陈珂留下的保温桶换成她带的保温桶。
拎着陈珂的保温桶,穆艾生退出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遇见查房回来的厉炎跟谢青。
谢青眼尖,一眼就看到穆艾生要往身后藏的保温桶:“穆医生这是给我送的嘛?那我就不客啦!”
说着便伸手要去抢穆艾生手里的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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