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爽快地把还剩下一个蘑菇的树枝塞给李小弟:“吃吧。”
她把筷子上的半个给塞进嘴里,就拿起已经不太烫的铝饭盒,用小勺子盛了蒜蓉酱浇到牡蛎肉上。
本来水分被烤得蒸发了一半的牡蛎,被含有花生油的蒜蓉酱一润泽,马上开始滋滋作响,莹白的牡蛎肉上沾染了蒜蓉的微黄与花生油的晶莹,颤巍巍地折射出迷人的光泽,让人移不开目光,看着特别可口。
与此同时,小小的海蛎还持续往外散逸一种让人闻了就感觉到仿佛身处想象中的海洋般的鲜味。既鲜美又醇厚。既清新又阔朗。
林蓁本来是想让李小弟把剩下的四颗冬菇也给串上接着烤的,但是加入了蒜蓉酱之后,她的目光也被几个海蛎给牢牢黏住了,一时之间就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能吃了吗?”
“什么时候好啊?”
“还不行吗?”
“什么时候可以啊?”
“……”
李小弟在旁边跟念经一般,音波攻势源源不断,眼睛里写满了“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的急切渴求。
向来觉得自己耐心十足的林蓁都被念叨得不淡定了。
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把颜值和滋味都达到最高峰的海蛎烤转移到大石头上,李小弟饿狠了的小狗崽见着奶了一般追过去,刚离火的物件极烫这个常识都忘了,莽莽撞撞地伸手——
林蓁用筷子打了他手背一下,板着脸:“手不要啦?”
要是让这祖宗烫伤了,回家张大丫不得撕了她?
向来只能他欺负别人的李小弟被打了也不生气,只嘿嘿地搓着手傻笑。
“你四个,我两个,没问题吧?”林蓁跟他再次确认。这本是来路上就说好的,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见吃忘义?
用张大丫的话说,李小弟的脑子可能都糊在烤海蛎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话,就见他不假思索就点头:“可以可以,没问题没问题。”
林蓁顿了顿,试探地:“……是不是要给阿妈留一个?”
“嗯嗯嗯。”李小弟小鸡啄米样,但没点几下突然反应过来,“啊!我才四个太少了!”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想说从林蓁的份量扣的,但是再一想她才分了两个,给出一个岂不是只剩一个?
虽然下地的时间少,但想要牛勤快耕田、草料要喂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又下海又上山还烟熏火燎的,最后只能吃一个,搁谁肯干啊?
将心比心,李小弟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忍住心痛,闷声闷气地道:“那我吃三个吧。”
话说好了,牡蛎也晾到壳应该不烫手了,林蓁用手背试了试,拿起最大的那个给李小弟,自己挑了个小的。
牡蛎壳里还浅浅地兜着一汪泛着油花的汁液,林蓁就着蛎壳边边小小喝了半口,一股极致的鲜甜顺喉而下,细品还能品到当中夹杂的些微蒜香与油香,余韵丰富。
再夹起牡蛎肉,要小心点连同上面覆盖的蒜蓉酱一起,整个送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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