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永武却失笑,戏谑的看着女儿,“这就哭上了?”
“我哪有哭?”尉暖月把眼泪往回憋,憋的眼眶更红了,她声音轻颤,“我不过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好好,那是爹爹看错了。”尉永武笑。
他手中梳子握的紧,轻抚女儿的发丝时却又动作温柔。
他一字一句的念,抑扬顿挫,声音粗豪浑厚:“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共携手;三梳梳到尾,夫妻无病更无忧;四梳梳到尾,儿孙遍地福禄寿;五梳梳到尾,永结连理齐相伴;六梳梳到尾,万事顺意好运在;七梳梳到尾,神仙下凡喜相迎;八梳梳到尾,八仙过海庆欢来;九梳梳到尾,幸福长久过一生;十梳梳到尾,今生前世到白头。”
身为武将,背这几句对尉永武来说可不太容易。
尉暖月几乎能想象到夜深时父亲就坐在书房灯下,挑灯夜读,五大三粗的将军手里捧着一本书,嘴里嘟嚷反复背诵这段祝福词。
那画面有些滑稽,想起来她还有些忍俊不禁,可笑过之后,剩下的又是心酸。
刚刚才止住的泪,又有要决堤的迹象了,尉暖月不敢再想了,赶紧收住。
过了一会儿,发髻总算梳好了,规规整整,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
尉永武从墨荷手中接凤冠,郑重的替女儿戴上,那一刻,铜镜中的少女凤冠霞帔,在红色和金色的衬托中,显得神圣而美好。
让尉永武几乎失了神。
第二次了。
他第二次把女儿嫁出去了。
想起第一次的悲惨结局,他不知道这一次的抉择又是否正确。
但终究这一次,即便是错的,他也会硬生生把这一切扳成对的。
“出了嫁也莫要怕,受了委屈尽管回来找爹,爹一定为你做主。”尉永武嘱咐道。
尉暖月有些哭笑不得。
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叮嘱做了人妇要懂事一些不可任性了。
可她爹倒好,让她莫怕,受了委屈尽管回家告状,这是还把她当小孩子看么?
“爹,我知道了。”她答应道。
但心里却暗道,她不会真的这么做,不会再想上辈子一样给将军府添麻烦。
她说过的,这辈子要换她来守护将军府。
新嫁娘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男方来接了。
尉暖月端坐在闺房中,丫鬟在身旁守着她。父亲替她梳完发髻便离开了,去前院还有别的事要忙,她大哥也是,在前院接待人或准备已经忙了一早上了。
不多时,便有人来了。
尉家没什么亲戚,来的都是一些和尉家曾经在小岳城的有过交集的、关系不错的,将军武将家。
其中女眷便来了暖月阁陪新娘。
“暖月!”第一个兴冲冲来的,尉暖月不必看都知道是谁。
她含笑的看向门外今日着一身粉红裙衫的女子。
“静儿姐姐。”
李静昨日晚些已经来过将军府给尉暖月压箱底了。
今日来,便是没带什么东西。
她欢喜激动的进了屋,看见尉暖月便愣住了。
虽说见过无数次,也知道她长了一副好皮囊,但今日看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暖月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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