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还有些朦胧,漪澜殿朱红色的重檐下,竹轻焦急地转来转去。
今日早起,殿下又咯血了,这几日天天如此,面色也愈加苍白,竟像是一副命不久矣的绝症之相。
甚至于漪澜殿那些墙头草的奴婢太监们,有的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谋划后路了。
叶绯烟听到自己安插在漪澜殿的探子来送消息时,正在梳妆。
原本经过一夜,内心想要炫耀的欲望和冲动已经平淡了不少,可是叶曦和重病的消息突然传来,就像是一把火重新点燃了她的念头。
“姑娘,长公主都病成那副模样了,厂公大人也丝毫不管,反倒是姑娘您的心疾,被厂公大人时时记在心里。奴婢眼下,倒有些可怜长公主了呢。”
绿画一边给自家主子梳妆,一边笑嘻嘻地逗趣道。
叶绯烟的嘴角下意识地便要勾起弧度,却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一副要笑不笑,故作悲天悯人的姿态。
显然,绿画所说的分外合她心意。
她叹了一口气,“唉,羲和姐姐也是可怜人,你随我一起,去看望一下罢。”
“是。”绿画笑着应道。
叶绯烟起身后,想了想,又道:“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库房里还有之前无袂哥哥赏下的雪莲,是调养身体的圣物,一齐带上罢。”
“姑娘,那可是千年雪莲啊,就这么给了长公主,未免也太可惜了。”绿画眼红道。
叶绯烟轻轻一笑,眼波温柔,“不碍事的,羲和姐姐重病,我也只能算是尽些绵薄之力。”
绿画暗暗叹息自家姑娘还是不够心狠,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一同去到漪澜殿时,却被漪澜殿的宫人告知,长公主殿下正在会客,让她们稍等片刻。
绿画顿时撇了撇嘴,对那宫女道:“这大清早的,长公主能会什么客?莫不是故意要我们姑娘等她吧?”
见过狗仗人势,却也没见过这么仗人势的狗。
漪澜殿的宫人在心里默默唾弃。
而一旁坐着用茶的叶绯烟丝毫不拦,直等到绿画把话都说完了,才面色歉然地看向松蕊道:“绿画性子直率了些,也是心直口快才说了些没规没矩的话,松蕊姑娘可莫要往心里去。”
松蕊脸色气得发青,见过耍威风的,没见过耍威风耍到别人家门上的。
“既然绯烟姑娘也心知这话没规矩,那不如眼下便好好教教绿画这丫头规矩。得幸今日是在长公主殿下这里,我们殿下宽宏大量,处置没规没矩的小丫鬟,不要你掉脑袋,只张嘴三十以示训诫。”
一口气没喘地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她转头看向叶绯烟,神色间颇有几分隐隐的威慑。
“绯烟姑娘,你还不赶快代你这没规没矩的小丫鬟谢恩?”
“你!”绿画气极,“如今厂公大人掌权!你还以为你们的那位长公主有多金贵呢?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她这话一说,出奇的,漪澜殿的宫人没有一个愤怒,全都不约而同勾起了嘴角。
叶绯烟的面色已经从最初的从容淡定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从前怎么没发觉,绿画这丫头这般蠢笨?
“掌嘴!”她冷声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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