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殿门外突然跪进来了一名青衣宫女,躬着身垂着头极其谦卑。
“大人,是青炼谎传了大人的旨意,青炼知错特来请罪,但求大人责罚!”
青衣宫女的声音一字一句条理有序,同时也听得出,是十足的示弱,态度也是十足的虔诚。
一般的宫女可不会有这种觉悟。
叶曦和慢条斯理地舀了口粥送进嘴里,睫毛微敛,没说话。
这个青炼仗的是叶绯烟的势,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不信宣无袂不知道。
她故意不表态,就是想看宣无袂如何处理……
高坐上,剑眉深目的男人一时没说话,大殿里安静到跪在地的众人都大气不敢出时,他才缓声问叶曦和。
“这婢子不知规矩得很,长公主觉得,该如何处置?”
当着宫人的面,他眼里一赤诚忠心,给人一种仿佛她叶曦和一声令下,他就能毫不犹豫化身成为她手里的刀的错觉。
她叹了一口气,葱白如玉的指尖捏着杯盏,轻转。
“想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青炼是吧。”她眸光流转,看了那青衣宫女一眼,“本宫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起来罢。”
她一副不愿追究的模样,眼睛里闪过的光不似十六岁刚及笄的少女,反倒像是饱经风雨后心灰意冷的女人,陡然间刺痛了男人的眼。
宣无袂抿着唇,从上次在重明殿前中暑昏迷后,她好像就不一样了。
他再难从她身上看出一丝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气息。
他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在宫里当差,可容不得糊涂。”男人冷冰冰的话语突然响起,青衣宫女下意识勾起的嘴角陡然僵住。
“大人!”她显然错愕极了。
而这时,一旁等候着的宁烈稍稍晃神,在自家主子冷眼扫过来的时候,脊背生寒,忙快步上前将面色惨白的青炼拉了出去。
“大人!婢子知错了!婢子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求大人饶过婢子这一次!”
惊恐的求饶声愈来愈远,直到青炼被彻底拉出漪澜殿,叶曦和仍旧是有些懵。
她回神看了宣无袂一眼,睫毛微颤。
“慢着!”
一声娇喝蓦然响起在大殿外。
原是那名叫青炼的宫女在一开始预感到不好时,便悄悄差人去通知了叶绯烟。
她从前是姑娘的贴身婢女,姑娘若知她遭了难,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这不,看见来人裙摆上的海棠花纹样,青炼心下一松,脱力之下竟是直直昏了过去了。
宁烈看着面前的女子,愣了一下,一时倒定定地站在了原地。
“宁总领,绯烟冒昧,还请您稍等片刻。”
女子身穿淡蓝色的织花襦裙,她应该是疾行而来,额上的细碎绒毛被汗水微微打湿,言语间还微微喘着粗气。
阳光下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像是造物把世间所有美好单纯的东西都堆到了她身上。
宁焰只瞥了一眼,便微微低头,侧身让路。
叶绯烟柔声道了谢,提着裙摆便匆匆往漪澜殿正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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