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空无一人的小屋突然出现了一声叹息,似是惶恐、似是庆幸。
“可把她送走了,接下来就希望事情能够同他们说得那样顺利吧……”
——
蔡静涵是在一片柔软之中醒来的,还未等她睁开眼睛,就听得身边一群陌生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我的儿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母亲一个人啊!我的儿!”
蔡静涵眼眸微颤,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位同她母亲一般年岁、保养得当的妇人,那妇人正双眸含泪地看着她。
还未等她有什么反应,一旁候着的丫鬟立刻将她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喂着温水。
就在蔡静涵对周围一切感到疑惑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吾乃转轮圣王的一缕神识,受邀前来指引汝接下来所要经历的任务。”
蔡静涵看着身边无动于衷的人,难不成只有她才能听到这转轮圣王的话语,而且这声音……怎么像是一个稚童?
念头刚落,转轮圣王冷淡却又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汝之想法吾皆能获悉,当务之急应是处理遇到的情况……”
就在蔡静涵为自己方才“稚童”的观点感到一丝尴尬时,莫名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守在她身边的众人见人昏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妇人惊呼着去宫中请太医。
蔡静涵在转轮圣王的帮助下,像是看人生的走马灯一般,安静的看完了这位与她同名的姑娘的前半生。
这位“蔡静涵”年约十三,当今太子太师的独女,性子温婉堪称大家闺秀中的典范,可就在半个月前随众人外出郊游时,被不知名的疯马冲撞以至于双腿残疾。
半个月中,“蔡静涵”一直接受不了事实,抑郁不欢,前几天外出散心时趁身边丫鬟不注意投了湖。
蔡静涵看着这人的前半生,不知为何胸口竟充斥着一股绝望之情,似是亲身经历一般,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落下。
“汝如今占据的身体便是此女,此人已投入轮回,只是疯马一事事出蹊跷,吾受其母所感,领汝至此,汝需查出此事的幕后主使并使其得到应有的惩罚。”
“汝如今所做之事皆为滋养汝之魂体,只有神魂强大,在魂魄入体后方能无碍生活。”
蔡静涵默默地梳理着方才听闻的信息,心情有些复杂。
“何种程度方能称之为强大?再说我不过一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查案这种事,真是难为我了。”
蔡靖涵话音刚落,只见一根打了四个结的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转轮圣王解释说。
“只要能够解开所有的结,汝之神魂可谓之强大,届时便能回到汝本身的世界。若汝经吾判定确无查出真相的能力,吾必会助汝一臂之力。”
蔡静涵深深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既然如此,那汝便可归去,记住,不得让旁人识得汝与此子非一人,应有的习惯,应认识的人,届时自会有提示,若遇难处,自可唤吾。”
“如此小女便先谢过轮转圣王。”
蔡静涵再回神时,入目的是青色帐幔,几套帐幔中,这是原身最爱的一套。
手腕处有束缚的感觉传来,她轻轻抬手,原来是医者惯用的丝线。
“姑娘已经醒了。”
随着太医的话音,蔡静涵看着之前见过的妇人慌忙撩开帐幔,爱怜地看着她。
“娘……”
“宝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这般是要娘的命啊!”
“娘,是女儿不孝,让娘受惊了。”
看着女儿脸上如同病前一般明媚的笑容,妇人眼泪瞬间滴落。
“我的儿……想开就好!想开就好!”
她激动地趴在锦被上,眼泪成串地落下,却不忍让女儿看到脆弱的一面。
在原身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原身之外,最痛苦就是她的母亲,乔氏。
一面要安慰女儿乐观面对未来,一面背地里提心吊胆、以泪抹面。
蔡静涵在之前的画面中清楚地看到,得知原身坠湖时,乔氏强撑着没有晕倒,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一桩桩的事情。
尽管真正的蔡静涵还是香消玉损了,可她这个“蔡静涵”却因乔氏的坚强而来。
也许是受到原主记忆的影响,蔡静涵不知不觉中已是满泪沾襟。
“夫人,恕下官直言,姑娘的身子仍须静心调养,切忌情绪波动过大……”
太医言尽于此,乔氏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擦了擦眼泪,又轻声哄着蔡静涵,将女儿的眼泪用帕子拭去。
“阿秀进来。”
随着乔氏的吩咐,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低着头走了进来。
蔡静涵知道她,阿秀,原身的贴身丫鬟之一,性子活泼开朗,最会哄人开心。
“娘先去送送何太医,宝儿安心休养。”
蔡静涵轻声应下,看着乔氏走到外室,一阵交谈声之后,屋内恢复宁静。
“姑娘可饿着,灶上一直温着清粥,奴婢去为姑娘端来?”
蔡静涵点点头。
“那姑娘且等等,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蔡静涵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她摸了摸颈间,发现并没有那枚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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