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端缭绕纠缠。

陈默眉心拧成结，薄唇紧抿着，一时有些接受不能。

出生于和平年代的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没有扶着柱子吐出来就不错了。

不过她现在是阿飘，好像没有呕吐的功能。

陈默现在竟是有些同情白芷卿这个恶毒女配了。

别看她平日里对恶毒女配喊打喊杀，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的。

可那只是口上过过瘾罢了。

那时的她又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还真有机会穿进书里，亲身参与进对女配白芷卿的惩戒当中……

如今真的看见了，又忍不住心软。

恰在此时，白芷卿忽而瞪大眼眸，死死盯着陈默所在的方向。

这反应……跟见了鬼似的。

也不对，她现在就是鬼。

陈默忽然意识到什么，飘到白芷卿面前，倾身靠近她，“你能看见我了？”

白芷卿没吭声，但反应颇大，骤然后仰的脖颈无疑说明——她确实能看见陈默。

这也就意味着，回光返照，真正的濒临死亡……

陈默半蹲在白芷卿跟前儿，视线跟她平齐，浅棕色瞳仁中划过几分愧疚，轻喃道：“抱歉啊！虽然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就这么看着你死，我心里还真的不是滋味儿……”

“要是有下辈子的话，希望稍微积点儿德，你别再当恶毒女配了，好叭……”

“……”好你妹！

白芷卿瞪视着陈默，杏眸中布满血丝，满是怨毒，好似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恶狠狠的自唇齿间挤出一句，“做！梦！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

陈默实在有些怕了白芷卿这癫狂疯魔的模样，不由得挪着小碎步，默默飘远了些。

不愧是被众多读者讨伐，恨之欲死的恶毒女配，一直到死，人设始终不崩塌。

就显得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挺多余。

白芷卿原本白皙的牙龈已经被鲜血浸透，惊怒之下，便是一口血喷出。

杏眸圆瞪，死死盯着陈默的方向，终是饱含着不甘与怨毒，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亓恕忽而伸手，将插在白芷卿心脏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似是嫌弃匕首上沾染的脏污似的，白皙纤长的指腹上裹着一层白色的纱巾。

也不着急进行接下来的步骤，而是垂首低眸，细细将匕首上沾染的血迹擦净。

少年青涩白净的侧脸映入陈默眼中，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冲淡了银眸中的凉薄气息。脸颊轮廓清晰精致，安静下来的时候，竟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恬淡。

陈默伸手，悄摸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并不疼。

但足够她表明自己不为美色所惑的坚决。

眼前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拿匕首捅人的主儿。

怕不怕，还美不？

陈默心中这么告诫自己。

而后几乎是瞬间，那些旖旎的心思尽去，只剩下深深的防备与忌惮。

随手扔掉沾了血污的丝帕后，亓恕将匕首重新塞回袖子里，动作优雅矜贵的不像话。

漫不经心的，有些慵懒。

随即将视线投向白芷卿的尸体，薄唇轻启，无声张合。

陈默听不见，却能够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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