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抵着下巴,顾荨煞有介事的夸赞道:
“鲜花衬美人,这么一看果然不错……”
浑然不觉自己这话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少年僵直着脊背跪在原地,面色涨得通红。
半是羞意半是无措。
最后还是他的生身父亲,皇贵君笑骂着圆了场:“十七是你将来的心腹,可不许说这些浑话……”
顾荨纵然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还是恭敬的应了。
之后四年,十七一直如同她的影子一般。
顾荨总能在不经意间的一抬眼,瞥见那抹清瘦倔强的身影。
她很喜欢逗他。
每当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容,因为她露出无措羞窘的表情时。
心中的成就感是爆棚的。
……
直到那天,边关的战报八百里加急传到朝堂。
传信的斥候浑身染血,直接从马上翻了下去。
甲胄上的猩红刺目的很,灼的顾荨双眼通红。
母皇神色阴沉的将那份染血的战报展开,猛然一拍桌子将其砸了出去。
雷霆之怒骤然降临:“战败,战败,难道我大夏泱泱大国,竟无可用之人……”
朝上重臣哗啦啦跪了一片,神色惶恐:“陛下息怒。”
顾荨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战报展开。
意料之中的坏消息,却比她想的更加严重。
北地战事告急,大夏守关将军能力平庸,已经连失三城,于是暂退至郴州城内固守。
说的冠冕堂皇,被打怂怕了不敢应战才是真。
郴州城隶属于逯州,是大夏北地边境第一道关隘。
虽然地形易守难攻,不用担心雍国人打过来。
毕竟两国国力相差不大,平日小打小闹也就罢了。
真正大规模的战争谁都不敢贸然发起,免得让其他国家坐收渔利。
但毫无反手之力的被人打到家门口,还是过于难堪。
也怪不得母皇这般震怒,这次大夏真是丢大脸了。
顾荨将战报叠好,视线在武将队伍里巡逻一圈。
终归失望的发现,居然真的没有能够撑起场子的领头羊。
三十年前,忠勇大将军叶辰尚在时,朝中武将能人无数,随便拎出来都能统领数万大军。
哪里需要担心无人能够领兵打仗?
那些年大夏铁骑风头一时无两,周边国家闻之色变,听到忠勇军的名号就瑟瑟发抖,夜不能寐。
可自从叶辰卸甲归田后,近些年朝中重文轻武,疏于防范。
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感官就容易被蒙蔽。
如今危机骤然降临,这些酒囊饭袋除了义愤填膺的动动嘴皮子,竟然没人敢站出来请缨。
可见血性都被磨平了。
不光母皇,身为太女,将来皇位的继任者,顾荨也看出了如今朝堂的不妥。
下朝之后,顾荨回到东宫。
换下太女朝服,着常服走到窗前,盯着窗外那株红梅看了许久。
终于下定决心,将十七叫来。
十三岁的少年比初见时长高了一个头,脸上的圆润褪去,初现几分棱角。
看到她时,如同最初一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殿下。”
“嗯。”顾荨点头,示意他过来。
盯着少年精致的面容细瞧了瞧,沉声道:“十七,孤想让你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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