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如此,便允你一间上房。”
身边的属下午旦一愣,他何曾见过吴王殿下有如此好心过?目光复杂地扫向一旁站立的女子。
一身白衣,虽戴着面纱,露出一双水杏,虽不见真容,但举止文雅端方,气质温和,一看出身名门。难得是待人平和,全身散发着亲近之意。
大家闺秀比比皆是,但如此平易近人的女子却是少见。
难道殿下是动了娶正妃的念头?
傅姝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面色一怔,连忙欠身行礼道:“多谢爷。投桃报李,小女虽无贵重之物,但以吃食以表心意,还请爷不要嫌弃才是。”
让是情分,不让是本分。她没理由指责对方无情。反而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对方帮了自己,她应该感谢才是。
李魏还是第一次从旁人眼中看到感激之色,而非恐惧畏怯,心中的阴郁散了几分。眼前的女子倒是乖顺,越发顺眼了。
傅姝从包袱里取出陶瓷罐子,里面装的便是刚发酵好的酒酿,亲自递到李魏面前。
她为主,翠屏他们三人为仆,她亲自送去,才显得有诚意。
“这是小女亲自酿的酒酿,可有益气补血之效,打开即可食用。若加鸡蛋红枣以滚水一道,也是一道美味。”
李魏见傅姝口若悬河,眉心一拧,“是吗?那让后厨去做。”
掌柜的连忙应承。
午旦却面露急色,赶紧道:“主子,要不改日再试?”
傅姝见此,便知对方是怀疑自己下毒,为不给自己添麻烦,解人家之顾虑,道:“这位大哥提醒的是,这酒酿的火候还未到,还需等上二日方可。”
李魏眼眸一眯,周身散发着冷气,让多嘴的午旦面色一变,胆颤心惊。
“好吧。”李魏懒懒地松了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姝,“你倒是善解人意。”
午旦心里一松。
傅姝却觉得对方的眼神别有深意。
随他!她问心无愧。
只是她们有了住处,但袁叔她不能不顾。男女有别,总不能让他跟她们一处待着。
“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李魏饶有兴致道。
傅姝有些尴尬,“小女还有一家仆,年岁已大,能否请爷换上房舍二间人号房?”
李魏目光审视,“一个家仆而已,你何必在意?”
傅姝目光炯炯,“袁叔名义上主仆,但这些年来待我们家衷心不二,如同亲人一般。仆人也是人,遮风避雨之地也需要。人是血肉之躯,哪里能经受风雨苦寒?”
李魏面色震惊。在他看来,高低贵贱乃人伦天理,奴才衷心舍身乃天经地义。
“你倒是一番菩萨心肠。”李魏嗤笑一声,眸中透着嘲讽之色。天真而又愚蠢!
傅姝置之一笑,“爷缪赞了。小女一身是病,打小随母亲吃斋念佛,身体方好些。智慧大师还曾说小女有慧根。受她点化,小女这一路是前去万古庵出家修行,才痊一身无痛无灾,也不会给家人亲友带来祸患。”
说罢,戏精上身,双手合十,嘴里念道:“阿弥陀佛。”
众人皆愣。
众人皆醉我独醒,傅姝觉得自己的应对能力超强,免去他人的好奇心。
试问,谁会对一个即将成为尼姑的女子动歪心思?
不是她自恋,而是觉得有必要,一绝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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