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人与外界联络的必备工具,徐菲菲的手机已经被侦查员收走,此时的她如同一条脱水的金鱼般窒闷压抑。毛浅禾和文佳将她带到讯问室后便离开了。明晃晃的灯光下,徐菲菲在狭小的空间里独坐,发呆成为了现阶段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她不知不觉想到了董琨,这个几乎与她父亲同龄的男人给予了她丰润的物质生活,让她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其他学生眼中的“白富美”,待她也算好。如果说物质上的富足就算是幸福的话,那么,她很幸福,只用年轻的身体换来最需要的这一切,也算值得。
“董琨是一个好男人。”徐菲菲在心里想着。
任烟生坐在监控室里留意着徐菲菲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将接下来的讯问工作交给毛浅禾和李洋,李洋负责记录,必要时对毛浅禾的讯问工作进行提醒和引导。毛浅禾是警队新人,新人需要历练才能加速成长,独立讯问是提升个人能力的最好机会。
这次的讯问工作不难完成。徐菲菲是一名学生,还没有经历过世事的磋磨,眼里都是“真善美”,这一类嫌疑人的心理支点最容易打破,即便她不愿意配合调查,在侦查员的呵问下也不会坚持太久。如果徐菲菲不是凶手,为了洗脱嫌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将知道的事情尽数说出,毫不隐瞒,她与董琨的关系亲密,提供的每一条信息都是关键线索。
李洋泡了一碗豚骨拉面送到监控室,放到任烟生的桌上,“老大,小禾刚加入组织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就把主审的任务交给她,其实在你的心里已经非常认可她了。”
任烟生没有否认,说道:“侦查员不仅需要专业知识、生活常识,还要有较强的行动力、敏锐的直觉和直面现实的勇气。小禾的直觉很准,除了运气的因素,也有努力的成分在。”
李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老大,按照你的要求,佳佳和张哲、小涛已经陪董嘉苗回家了。案发现场有两名派出所的民警在看守,怨气挺大的,刚才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能破案,说得我们好像有神机妙算的本事似的,如果真的如此,咱们每天掐指一算就能揪出凶手。”
任烟生宽和一笑,“基层最辛苦,也是功劳最大的人,只有基层稳固了,上层建筑才能踏实稳当,不管负责办案的侦查人员有多么牛叉,只要基层工作不扎实也难以破案。醋酸泼尼松龙注射液的患者名单查得怎么样了?”
李洋掰开叉子,在碗中叉了几根面,“我和佳佳、宁哥已经把购药的患者名单确定了,一共有9728人,正在做最后385名患者的关系排查工作,很快就能完成。”
任烟生:“里面有没有徐菲菲?”
李洋:“目前还没有看到。”
一小时后,徐菲菲在讯问室里等来了毛浅禾和李洋,不情愿地瞟了两人一眼。
程序上的事情逐一做完后,毛浅禾直接打破了徐菲菲的心理支点,肃然说道:“徐菲菲,我们已经调取了洛城花园中所有角落的监控录像,知道了你的不少秘密,你不愿意说没关系,我们都能查到。你在8月26日这天没有去过洛城花园,还有,李理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你对警方提供了假口供,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徐菲菲将抻到审讯桌外的长腿收起来,未发一言。
毛浅禾:“8月26号你到底去了哪里?”
徐菲菲有些不耐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说一遍,陈赫云不是我杀的。”
毛浅禾由着她不说,转换话题:“为什么虚构出李理这个人?”
徐菲菲:“随口一说罢了,你们竟然还真的去查。”
毛浅禾将手中的几份鉴定报告在徐菲菲的面前排成一排,没有让她看到报告中的内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行李箱中出现了你的头发,手提处也有你的指纹,你恰好在我们发现陈赫云的尸体前去过抛尸现场。徐菲菲,你来解释一下这看起来很巧合的一件件事吧。”
徐菲菲:“指纹是我的,因为我确实提过那只行李箱,但是,在我把它提起来之前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至于那几根头发,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进入董琨的行李箱里。”
毛浅禾:“只要有接触,就有物质交换,如果你没有碰过那只行李箱,头发自然不会留在其中。在8月26日之前,你有没有进过董琨与陈赫云的家?”
徐菲菲:“去过,在陈赫云出差的那段时间,我住在他们家。”
毛浅禾:“是什么时候的事?”
徐菲菲:“上个月的月中旬,月末陈赫云回家后我就再没去过。如果董琨想见我的话会到西湖新村,提前告诉我,那天晚上我就不在学校住了。”
毛浅禾:“你住在董琨家里的那段时间,家里除了你们两人之外还有谁来过?”
徐菲菲:“还有一名钟点工,每晚8点左右过来打扫卫生,10点左右离开。”
毛浅禾:“钟点工的手里有没有董琨家的钥匙?”
徐菲菲:“当然有,不然怎么进来?”
毛浅禾:“你知道钟点工叫什么名字吗?”
徐菲菲:“我只知道她姓李,大约50岁。”
毛浅禾:“钟点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董琨的家里工作的?”
徐菲菲:“大概就在我去董琨家里住的前几天吧,因为在那之前董琨没有对我说起过关于钟点工的事。”
说到这里,徐菲菲的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李阿姨人很好,是个处事很稳妥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对我依然很热情,没有怠慢丝毫。董琨说李阿姨来自农村,没什么文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是她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却和董琨形容的有点不一样,我觉得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还有一件事我至今印象深刻。那天晚上我在董琨家的客厅里练瑜伽,不经意间看到了从李阿姨的手提包里露出的贺卡的一角,贺卡上面的字非常漂亮,是特别工整的楷书,并不像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写的字。我悄悄问她这张贺卡打算送给谁,李阿姨说要送给女儿,女儿马上过24岁生日了。李阿姨没有和我聊过她的女儿,不过我能猜到这名女孩一定和她妈妈一样,也是一个贤淑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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