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不大,面透风,中间的位置放着着一张红木矮几,四周放着几个裹着锦缎的坐垫,案几上面摆满了十余样糕点,却没有一样是市井间常见的。
这些点心颜色鲜艳,造型精巧,淡淡的香气勾的人食指大动,饶是阎维这个在后世见过了美食的也不禁暗吞口水,
“这是公主早膳,公子若不是嫌弃可以同食!”
“司丞说笑了,这些美食怕是宫中的御厨才做的出来,小可见也没有见过怎会嫌弃!”他说着直接拿了卢欢儿手中咬了一口点心塞进嘴里。
卢欢儿不恼反喜,拿起酒壶将玉杯倒满,“阎郎尝尝公主珍藏的兰陵醉,平时连驸马想喝一口也难。”
阎维端过来一口喝完,只觉得这酒比起剑南烧还要香醇赞道:“确实是难得的佳酿,司丞自己用膳莫要管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卢欢儿拿筷子夹起一块点心小口的嚼着满脸的享受,她一连吃了三四块便作罢,刚刚放下筷子就见两个健妇押着一人过来。
进了亭子阎维才认出来押着的竟是丽娘,只是她没了从前的娴静,脸颊红肿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的狼狈。
一个健妇上前禀道:“公主令她把事情的原委向阎公子说个清楚。”
丽娘低着脑袋膝行至阎维的身前垂泪道:“此事皆因奴家贪心而起,自得了公子几卷画卖了高价,奴婢就想将公子抛开,让凤来楼独占了这一份买卖。
实不曾公子一出手就将这份买卖吞了去,甚至将这一桩买卖彻底毁了,凤来楼收益骤减让奴婢心忧不已,可事端又因自己而起故而不敢向公主府禀告。
眼瞧着就到了交账的日子,被胡三撺掇一番便起了歹念,胡三说动了几个常到凤来楼消遣的侍卫,准备仿照嘉善坊的案子劫了公子的收益……”
卢欢儿突然大声喝斥道:“然后拿劫来的钱财充作凤来楼的进项,两年后你就可以回乡去了,是吧!”
丽娘叩首道:“奴婢有罪,请司丞责罚!”
卢欢儿问道:“公主说如何处置?”
健妇回道:“公主说她留着还有用,又有人为她求情,留她一条活路。”
卢欢儿道:“这模样身段废了有些可惜,就拿她手作法子让她吃点苦头,留着她的右手还有用。”
健妇立刻摁住丽娘,从腰间取出一根锥子就往丽娘的指甲缝里面钻,随着丽娘一声凄厉的惨叫,锥子深深刺入指甲缝中,稍一用力雪白指甲就硬生生掀了起来。
五根手指受刑过后,丽娘似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嘴唇哆嗦着已是说不出话来。
卢欢儿挥了挥手道:“带她下去,找个郎中给她裹伤吧。”
看着被拖走了丽娘,卢欢儿叹口气道:“公主那般信任她,有今日实是她自找的,阎郎怎得不吃了,我来喂你!”
卢欢儿夹起一块点心,正要往阎维嘴里送,却见雪白的面皮上有一个刺眼的红点,又把点心丢回到盘子里面,“罢了,咱们去见公主吧。”
卢欢儿起身冲着外面招呼一声,“本官已是吃饱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了。”
亭子外面的健妇闻言立刻冲了进来,拿起桌子上的剩下的点心就往嘴里塞,卢欢儿对阎维道:“公主御下宽仁,有什么好东西向来不吝与下分享,走吧。”
阎维点点头和卢欢儿一起出了亭子,不自觉的扭头看看哪些狼吞虎咽的健妇,心肝儿不由得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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