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将她的手做镇纸,檀口衔笔,所谓“留花翠幕,添香红袖”,也不过如此。
不知不觉,晴雯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
于是王逸将她抱起放回榻,轻轻盖被褥。
窗外,夜沉如水。
窗内,黛玉轻咳了两声。
紫鹃拿了手炉子过来,劝道:“姑娘,晚了小心着凉。”
黛玉捧着笑道:“还是姐姐想着我。”
紫鹃替她将书案的书收好,“只怕还有一个人想着姑娘。”却见书下压着一叠信笺。
黛玉红着脸急忙拿过去,小心折好。
紫鹃不禁打趣道:“姑娘,逸二爷走了也好几天了,你也该别处走走。听说宝二爷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她们猜谜逗趣儿,姑娘怎么不去?”
黛玉倚在窗下,一只手托着脸颊,看着灯烛出神。
紫鹃叹一声,“姑娘,听外头说,逸二爷出事儿了?”
黛玉啐道:“你也学她们嚼舌头!哥哥怎么会做那些事儿?”
紫鹃笑道:“姑娘也不必跟我恼,我知道逸二爷一准儿跟姑娘说了。只是,这些天我一直看着,心里总有些担心。”她柔声说着,为黛玉披羽缎斗篷,“姑娘别怪我多嘴。逸二爷常在咱们家,我比姑娘早认识逸二爷,竟比环三爷还要淘气难缠的。谁知这回过来却变了,如果姑娘以为他就是这样,那你就错了。外头那些,虽然信不得,但我知道的也不全是胡诌。”
黛玉原本嗔恼将怒,渐渐沉默叹息,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哥哥说那些都是别人诬陷他的。”好像在解释给自己听。
紫鹃知道不能再劝,便拿过一个锦盒,笑道:“刚才,二奶奶打发丫头送来两瓶花露,还有一大包等燕窝,吩咐姑娘每日记着吃,等吃完了再送。我见姑娘身不方便,就先收下了,给了那丫头两吊钱。”
黛玉看了看,“回头叫凤姐姐不要送了,前儿吃的还没完呢!”
她们正说着,凤姐便掀了帘子进来,笑道:“你说什么我可听见了。”她怀里抱个手炉,“我才从老太太那儿过来,隔着窗儿就听见你咳嗽。这可不行。问了太医,你这病需要养着,要天天吃惯了,吃三两年也就好了。”
黛玉起身迎她坐下,“虽是祖母和凤姐姐爱惜,但我毕竟才来,怎么能……”
“你别为其他的事儿担心,都有我呢!”凤姐笑着打断她,“谁敢乱嚼舌头,非但我饶不过她,老太太更饶不过她的。”
黛玉神色黯然,轻声道:“那我更加不安了。”
凤姐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你啊,还真是逸哥儿说的,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我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估摸着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儿了。”
黛玉娇羞不已,嗔道:“凤姐姐,你怎么也学哥哥胡编乱造?”扭过身去。
凤姐笑道:“玉儿害羞了。”指着匣子里的东西,“这些都是逸哥儿托人送过来的,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让我亲自喂你吃了方才放心。”
黛玉羞恼的将匣子推开,啐道:“那你还给他,我才不要吃他的东西。”
凤姐却不收,“那你等他来了,自己还给他吧!”
黛玉怯生生的问:“哥哥什么时候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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