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一只手拿着酒盅,打着酒嗝道:“大哥哥的主意,莫不又是拿我爹做幌子去压人家?”
贾珍脸闪过一丝羞愧,随即改口讪笑道:“哪能这样?我这主意就是……”朝冯紫英使眼色。
冯紫英便咳嗽一声,为王逸斟满,劝道:“逸哥儿,这事儿对我和珍大哥的确有些不便,但对你一点儿难度也没有。只要你爹说一句话,他姓仇的都尉也做不长。况且这桩生意极是划算,错过了着实可惜了。即便不用来经营,做成花园宅子也不错,隔壁就是通政使吴天佑的别院。”
吏部吴侍郎?王逸两眼微合,见贾珍一脸焦躁,冯紫英只是一个劲儿劝酒,忽然大笑起来。
贾琏起身拉着他,关切的道:“逸哥儿,你醉了。”
王逸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事儿!”却拍了拍贾珍的肩膀,“大哥哥,我若是帮你办成了这件事儿,你该怎么谢我?”
贾珍先是一喜,立刻说道:“事情若能成,哥哥分你一半儿!”
王逸似乎站立不稳,自言自语道:“一半儿就是一千五了,蚊子腿细就细点,也可以试一试。只是这么点小事便麻烦我爹,是不是显得我们也太没用了?”
贾珍又扶王逸坐下,“兄弟你有什么好法子?”
王逸不搭话,手扶栏杆,笑问:“戏台子演的是什么?”
贾蓉旁边一个俊秀小子说:“唱的《西楼会》,这出完了,后面就是《姜太公斩将封神》,都是热闹喜庆的。”
王逸斜眼看着他,又回头看看贾珍,无论怎么瞧,都觉得有七八分相似。很可能传言是真的,听说贾蔷的娘当年可是出了名儿的美人儿。可惜一病死了。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贾蓉笑道:“这班子里有个擅唱小旦的,与柳二郎有几分神似,不如咱们请了来,喝两杯?”
贾珍也走过来,“他的名号叫琪官,不但身段妩媚温柔,更兼唱腔细腻婉转,寻常旦角一百个也不及他。”
冯紫英道:“只怕要让蓉哥儿失望了,这琪官已经被忠顺王瞧在眼里,一定要收为房中物的,我劝大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王逸笑道:“我们都知道仇鹤投靠了忠顺王,要是有个传言说仇鹤想法儿夺了咱们的房产就是要献给忠顺王爷,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冯紫英随口说道:“那仇鹤一刻也不敢耽搁,早早儿献去了。”
贾蓉失声道:“到了忠顺王手里,那更加拿不回来了。”
贾蔷忙扯了扯贾蓉,低声道:“二舅舅一定还有后手!”
于是大家都看向王逸。
王逸似乎看戏台神鬼乱出,妖魔毕露入了神,“我听说忠顺王爷的小舅子看了吏部侍郎吴鹏的小女儿?”
贾珍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前阵子那小子还差点将人家劫走私奔,忠顺王妃将他重责四十,一个月下不了床。”
王逸又笑道:“冯大哥刚才说那位吴天佑的别院就在咱们这所房产隔壁?这吴鹏恨不得和吴天佑穿一条裤子,有个机会,会不会将别院也和吴天佑建在一块儿?”
“什么意思?逸哥儿,你把我们绕糊涂了!”冯紫英摊开手,“你直说咱们该怎么办?”
贾珍明显一脸懵,咱们好像说的是房产的事儿,怎么牵扯出这么些来?
王逸叹一声,这是他刚才想到的主意,简单来说,就是利用谣言,让仇鹤将房子献给忠顺王,然后撺掇着忠顺王小舅子拿过来,送也好,卖也罢,总之最后会到吴鹏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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