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山村一茅屋内,住着三口之家,一对母女怀抱在一起,担忧地望着屋外。
夜已深,当家的男人却迟迟未归。
在等待中,不知不觉间,母亲已是泪流满面,她已想到了某种可能。
“阿娘,阿娘,你脸上的是什么。”女儿尚且年幼,不知悲伤为何物。
“桌上的水不小心打翻了。”
幼女手掌抹过眼泪,舔了一下,小脸都拧在了一起。
“阿娘,这水坏了,好咸嘞。”
“杏儿乖,水坏了,咱就不喝。”
幼女点了点头,咬着手指问道:“阿娘,阿爹啥时候回来嘞?”
母亲强颜欢笑,眼泪却忍不住,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白天时候,村里的人便说,最近的山上不太平,山精野怪时常出没,好似不再害怕常城内的轩辕残片。
有人说,已经许久看不见隔壁山村的人。
又有人说,前些日子路过一山村,半个人影也未见,似乎全都搬移走了。
不安,恐惧瞬间在人群中弥漫。
家里的男人有担待,想要探个究竟,便集合了一群人,打算到附近其余山村走动一番。
若是山里真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就趁早带人离开这是非之地,换个定居之所。
此事危险,女人自然是不愿意男人去的,但即便再危险,也总得有人去做。
临行前,男人再三叮嘱,若是日落人未归,天亮之后,便带着杏儿逃离此地,前往常城。
谁知这一去,便真就再未回......
咚!
咚咚!
敲门声起!
幼女欣喜道:“是阿爹,阿爹回来嘞!”
母亲脸色惨白一片,急忙捂住了女儿嘴巴,挤着笑容道:“约莫是你阿爹回来了,杏儿,咱和阿爹玩个游戏,你躲起来,让阿爹来找你好不好?”
幼女点了点头,两眼歪成了月牙。
屋外敲门声不断,母亲小心翼翼打开自家早些年挖好的地道,将幼女放了进去。
“杏儿记住了,若是阿爹未找到你,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兴许那就是阿爹想要诈你出来的,懂吗?”
杏儿用双手捂着嘴巴,猛地点了点头。
母亲红着眼眶,轻轻抚过女儿头发,哽咽着道:“杏儿,若是天亮了,阿爹还没找到你,多半是找不到了,你悄悄从这里爬出去,沿着南边的小路,就是你最欢喜的小红花最多的那条道,一路跑下去,我和你阿爹在路的尽头等你,好吗?”
杏儿喜欢小红花,高兴地点了点头。
“杏儿,阿爹和阿娘都欢喜你。”母女相望,最后一眼,即是永别。
母亲盖上木板,屋外敲门声如同催命的魔咒。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推开屋门。
房屋外的自然不是自家男人,而是一身穿红袍头戴数字三鬼面的男子?
“这便是最后一处了。”嘶哑的声音响起。
红袍的胸口之上,竟长出了一张大嘴,张开之后,獠牙尽显。
母亲害怕到了极点,却捂着嘴巴,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
深夜里,嘎吱嘎吱地声音不断回荡。
地道里的杏儿,望着木板缝隙,啥也看不清,过了许久,有黑色的液体慢慢滴落。
借着隐约的光亮,印入眼中的竟是骇人的红。
杏儿接过一点,放入嘴中,只感到一股子怪味。
这水好像也坏嘞,幼女这般想着,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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