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位钻了钱眼的扎彩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除了犯忌之外更是被人当成填煞的替罪羊。
这不,缺什么不来什么,怕什么偏遇什么。
这一日丁长生刚卸下门板,厚重的黑布帘子就被人粗暴推开。
来人苍髯如戟,面色黝黑如锅底,如若这不是大白天丁长生还以为是门牙成精了。
丁长生一眼就认出此人是东市上卖肉的张屠夫,原先其干的也是捞阴门的勾当。
一把过肩快刀,两口辛辣烈酒,三声怒吼出口,四下人头落地。
京城中小有名气的刽子手,皆因砍头不过百的规矩行当“退休”成了屠夫。
原先是砍头杀人,如今是抽刀宰猪。
“听人说你手艺不错,我家那口子死了,你扎几个纸人糊弄些胭脂水粉于我交差...”
“这是定钱,余下的等出殡那天再清...”
接过定钱的丁长生神色如常,随口问道。
“请将尊夫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切记要写清楚,不然有什么差池我可不负责...”
“真是麻烦,老子杀猪也没这么多规矩!”
张屠夫一面叫骂,一面刷刷几笔便写下了其妻的生辰八字。
写完丢下笔头也不回的掀起黑布帘子离开,末了还道了句。
“晦气,真是晦气,一大早就碰上这人鬼不分的东西...”
张屠夫口不遮拦殊不知祸根早已种下,从暗窗里丁长生看见一出扎纸铺的张屠夫脚下不停的径直朝城西方向走去。
神色甚是匆匆,甚至眉眼间更添几分笑意。
虽说升官发财死老婆这老话自古都有,但也不用这样当街喜上眉梢。
看了一眼黄纸上张屠夫留下的生辰八字,丁长生身形一动悄然出了扎纸铺。
一路上他专挑背街小巷走,凭借着对整座京城道路的博闻强记竟是赶在了张屠夫的前面。
只见此人一溜烟的钻进了城西的一处热闹酒肆,丁长生见状也是悄然跟了进去。
借由上茅厕之名顺利来到酒肆后院,脚下一动便如同壁虎般紧贴墙壁,竖起双耳仔细聆听。
“看你这样子,想来是事办妥当了...”
“魏三爷这是自然,那柳红可是东市上出了名的泼妇,骂起街来四五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家里那个窝囊废早就受不了了,这不魏三爷一出手正好水到渠成...”
“都做干净了...”
“三爷放心,我杀人同我杀猪一样干净利索...”
“好!”
魏三说罢,顺手从衣袖内甩出几锭分量十足的钱银。
张屠夫见状连连称谢,从怀里摸出一杆精巧小秤,上下一秤这才心满意足的抱拳离开。
魏三将之看在眼里,鄙夷神色尽显无疑。
“难成大事...”
“知道你扎彩匠有四不扎,如今我假借他人之手送你这样一份大礼...”
“且看你如何吃的下去!”
魏三脸色阴沉如水,眸子里却尽是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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