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瞧着底下跪拜着的小小一团,许久:“平身,抬起头来。”
苏月禾起身后,大大方方的让眼前一干众人打量。
沈玉容虽说在宫里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美人,如今见到自己弟弟喜欢的女人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五官精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穿着也是大大方方,虽说有些朴素,但是看得出来已经是很整洁清爽。
见到她也没有丝毫的怯意,一点也无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反而气定神闲,再看她身后的家人,虽说年纪大的两个人有些紧张别扭之意,但是被他们护住的一个男孩却紧紧盯着她,好似生怕会有谁欺负她一样,虽说这个男孩现在不是很起眼的人物,但是看着通身的气度,将来成就也必定不是凡人之物,沈玉容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了。
沈玉容轻笑了一声,短短八年的宫中磨炼,要是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恐怕早就在宫中死无丧身之地了,便抬手让身边的婢女赏了苏月禾烟翠金镶玉镯一对,就当见面礼了。
沈父沈母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娘娘这是认可她得意思吗,就单凭这么一次面见就定下了吗。
苏月禾见娘娘什么也没问,就是简简单单的打量了一下就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虽然很漂亮,她平时再彪悍,也对这种东西痴迷。
“谢娘娘好意,但是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不敢接。”苏月禾不敢再眼巴巴的看着了,虽然有点肉疼,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接了的话,指不定人家还怎么想,娘肯定也不同意。
沈钰费力给他的小美人使眼色,快收下啊!奈何小美人总是不按正常人套路来,急的他恨不得亲自给她戴上。
“苏月禾是吗,本宫赏的自有本宫的道理,难道还想抗旨不收吗?”沈玉容说到后面声音一冷。
苏家父母瞬间有点腿软,要不是苏月庆紧紧扶着,恐怕早就被娘娘的气势吓倒了。
苏月禾只好在此行礼,双手恭敬地抬起:“小女不敢,谢娘娘赏赐。”,心里暗暗吐槽,不收还逼着人家收,皇家的人都是这么霸道的吗,说笑就笑说生气就生气,不收白不收。
家宴散了以后沈母总觉得心里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哭着闹着要老爷去问娘娘要个准信儿,难道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婚事还不由她这个亲娘做主了,她一个外嫁的女儿倒是管起来娘家的事儿了,这就是她们皇家的礼教吗!
沈父连忙堵住自家这个无知妇人之言,生怕他家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的,娘娘是谁,是皇家的人,不是咱们沈家的人了,皇家代表的是皇上,皇上掌管着天下,更何况人家娘娘也没明着说什么,咱们一介商人之家,出了宫里头的娘娘,已经是天大的恩德,现在还敢在背地里头嚼舌根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沈母自然没有想那么多,她一个妇人,整天见的就是苏州城这块巴掌大的地儿,那想得到那皇上会管到她家里头来。
沈父被沈母缠的没有办法了,只得去问问,待到了专门给沈玉容的修建省亲的院子门口,禀报了娘娘的太监。
沈玉容见爹爹来了,连忙赐座。
沈父先是个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又是一般小心谨慎的模样。
不时有些心酸,虽说小时候自亲娘死了,但是爹爹娶了后娘仍然对她这个长女如往常一般疼爱,甚至有了弟弟也对自己的疼爱不比弟弟少宠爱半点。
见爹爹现在就连唠个家常都是如此小心翼翼,不过四十有余的年纪,头上都有了银丝,脸上的皱纹也越发的深刻了。
沈父平时在商场上威风无比,叱咤凛然,这会儿见了女儿不仅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当时没有本事,只得送进宫里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爹爹,今日来找女儿有什么事情吗?”沈玉容贴心的话打断了沈父的满心愧疚。
“回娘娘的话,唉,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弟弟的婚事,眼看他已经十八了,快二十有余了,一事无成,爹也没有什么对他抱有什么飞黄腾达的希望,就是想着钰儿他能早点成家。”
说到这份上,沈玉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忍看老父亲这么操心跟父亲明说了:“爹爹,咱们家是商人之家,自古以来本朝就是重农抑商,商人之家不能走仕途,虽说您想给弟弟找门当户对的人家成婚,但是我看还不如顺了弟弟的意,苏家虽然现在只是一介村民,但是女儿早就私底下打听清楚了,她家的弟弟将来必有大造化,咱们家必定不会吃亏的,而且还能让弟弟对爹和母亲不生间隙,将来成了亲,钰儿的小舅子还不能提拔着点他的姐夫吗?”
其实沈玉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又怕父亲有压力,如今她家是有钱,但是没有权势,钱在宫里虽说好用,但是始终不及权好用,如果家族里能出一个权势官员,那她才能在宫里稳稳当当的护着她的小皇子长大。
女儿的话给了沈父一个大大的心惊,没想到女儿想的这般远,看来他得重新好好思量下这门婚事了。
再说苏家回家后一家人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对手镯,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和周围的简朴的环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苏母虽然平时读过书,明大义,此时也想不通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但是她也不奢求。
苏月禾想伸出她的白嫩嫩的小爪子待在手上试试,还没碰到就被她娘打回去了,那重重的一下,把手都打红了,委屈的看着娘。
随后苏母蹙眉:“他们家这是什么意思,单靠一对镯子就想收买我们卖女儿吗,还是想以权势压人逼迫我们强抢民女吗?”
“娘,你放心,以女儿的能力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苏月禾不以为然。
“你啊你,就你那点力气,能挡得住人家的几十人几百人。”苏母点点女儿的额头。
随后就把镯子收了回去,苏月禾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娘亲把镯子拿走。
苏月禾撇嘴赌气,苏月庆见姐姐心疼,走过去安慰姐姐:“姐,没关系,咱们不稀罕别人给的东西,以后弟弟当了状元,给你买更好的。”
苏月禾这才心里的肉疼好受点,摸摸弟弟的大脑袋瓜子,啧啧,手感真好。
苏月庆此时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他一定要好好读书,给家里争出一个光明的未来,才不枉爹爹娘亲还有姐姐对他的期望!
第二天沈钰殷勤的给姐姐娘娘聊天逗趣儿,又是捏肩又是捶腿。
沈母见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最后给那个女人的儿子捏肩,气的她心口直疼,恨的牙痒痒,但是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昨天回去老爷就跟她定下来钰儿的婚事,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要她的钰儿当正妻娶了那个所谓的苏家丫头,沈玉容就是在报复她报复当年阴差阳错嫁进宫里!
沈钰见姐姐高兴了,讨好道什么时候给他和那个小美人赐婚。
沈玉容假装生气:“你的人生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姐姐也没用啊。”
沈父连忙接话:“钰儿,不许再闹娘娘,为父择日便着三媒六礼去苏家提亲。”
苏月禾此时被娘憋在家里做了一天的绣活儿,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手上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沁出血珠,连忙放在嘴里止血,嘀嘀咕咕:谁在闲着没事唠叨她。
苏母见了马上心疼了,想着闺女很少这么老老实实的坐在她身边待一天,心软了就放她回屋歇着了,但是叮嘱不许出门,哪有小姑娘见天儿的往外面露面,有失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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