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孤鸿阁,依然等待着江成琢的惩罚,然而这惩罚却迟迟未来,江成琢也没有对她提起这件事,就像是忘了一般。
五天后的晌午,太阳毫无预兆地收回光芒,浓密的乌云从天边压来,江成琢走出大堂,说了句,是个好天气。脸上浮起的神色,像是满意,竟还有些欢喜。
院子里那条路再次铺满了刃尖,就在路风自尽的那个位置旁边,依然被绑在一个木桩上。
楚轲的手里拿着一条短鞭,眼里颇有不忍,却不得不服从江成琢的命令,甩开鞭子向着依然挥去。
在场的人很多,但却都不知道阁主为何对依然动手,大堂里坐着的江成琢和被抽得皮开肉绽的依然都不说话,一片静默中唯有鞭子的挥舞和抽打声。
终于,红泫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楚轲的手,一时间,楚轲也不知该怎么办。
江成琢从大堂里缓缓走出,环视了一周,问为何停下。
“阁主,你看依然姐姐里外衣裳都破了,求您饶了她吧……”红泫虽然一直把依然当做情敌,但还是为她求了情。
江成琢将目光停在红泫身上,脸上是看不出的喜怒:“当初是谁慕名而来加入孤鸿阁?是谁说过不会心软只会听凭差遣?”
这是红泫来的第一天说过的话,和钟薄雪一样,她是主动要求进入孤鸿阁的,却和钟薄雪的目的不同,相比脱离了令她绝望的家庭加入孤鸿阁,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对江成琢的仰慕。只是后者,她对谁都没有提起过。
迎上江成琢的目光,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不自禁地垂下了眼睑。
“继续。”江成琢的声音不愠不怒,静静地看着那扇垂花门,果然,就在楚轲再次扬起鞭子的时候,门外一个身影快速地冲了进来。
楼相歌,你来了。
嘴角挂起一丝笑,江成琢转身步入大堂坐下。
刚落下一鞭的楚轲被猛地推开,依然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楼相歌,黯淡的眸子里微微一亮,随后又皱了眉头。
撩开她额上几缕被汗湿的头发,楼相歌用衣袖轻轻为她擦去汗滴,抽剑砍断她身上的粗麻绳,落入他怀里,依然的伤口被碰触到,痛得她轻哼一声,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江奥从他怀里拉过依然,示意他往大堂里去。
看了一眼在江奥搀扶下的依然,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那满脸的不愿接受,于是便向她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他说:“君影,你别这么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楼相歌转身走进大堂,急不可待。
依然不知道,五天前那次去见楼相歌,江宦奉命一路跟踪着她,等两人分别后,看到楼相歌出了城往西南行去。当江宦截住他,告知依然就是何君影之后,楼相歌便日夜兼程地赶向孤鸿阁。
“这么多年了,依然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吧。”一进门便对江成琢说出这句话,楼相歌的语气并不是在请求。
从位子上走下来,江成琢从他身旁经过,跨出门槛,看着依然道:“进了孤鸿阁,一辈子都不要想着出去,非要出去,就跪完那条路。”指着那条铺满刃尖的路,江成琢转过身对楼相歌说。
“叩心蛊的解药给我,我替她跪。”楼相歌天真的一句话让江成琢大笑起来,他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还有,你凭什么认为叩心蛊有解药?”
看到江成琢的示意,江奥拉住依然来到刃尖路的一端,迫使她跪下。
雨如期而至,院子里的人纷纷到屋檐下避着,只剩下江奥和依然。平日里冷傲的依然,此时跪在雨中,伤痕累累、落魄不堪。
跑过来的楼相歌将外衣解开披在她身上,生怕雨水蜇疼她的伤口,他已经明白,江成琢唯有一个目的,他也只有妥协。
他在雨中大喊了一声:“阁主,我愿加入孤鸿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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