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位还是旧相识。”车夫大叔眼风在两人间转了转,乐呵呵道。
胡诚明就只有匹马和一个包袱,干脆就跟着林樱一同前行。
“樱姐儿,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云州的吗?”胡诚明在马车旁不紧不慢地溜着马,他的话还是那么多,嗓门还特别大。
林樱无奈,掀帘道:“我去我外祖母那住了一阵。”
外祖母,胡诚明摸摸下巴,之前好像从来没听说樱姐儿的外祖家啊。
“那你呢?”林樱顿了顿,开口问道:“你近况如何?”
“我刚科考完,就打算到处玩玩,增长点见识,本打算去完云州就回京城了。”胡诚明偷瞄林樱一眼,挺了挺胸膛:“我现在也是举人了!”
林樱被他突然变大的嗓门吓了一跳:“那…那很好啊。”
小胖本来就聪明,只是以前一直都不好学。想来官学夫子、环境都应是最好的,他也从中得益不少。
林樱抿唇微微笑着,见到故人的喜悦冲散了她的不安恐惧和迷茫,让她心头轻松不少。
有清风拂过,吹起林樱额前碎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来。
她更美了。胡诚明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想起离开云州前见林樱的最后一面,想起那封信,想起那枚金簪子…
他是个洒脱大咧咧地性子,独生子,长这么大并未因为什么烦恼过。而这本以为无疾而终地少年情思不知怎地又悄悄缠上了他的心房。
不知樱姐儿是否婚配,又是否有了心上人呢?
胡诚明咽了口口水,将目光移向正前方,不再说话。
林樱本等着他再问些什么,却见他已经不再说话,便也放下车帘靠了回去。
车夫大叔虽没有回头,却仿佛看透了一切,乐呵呵地架着车,笑眯了眼。
“你说真的?”远在千里的游家。孟姣猛地坐直了身子,瞪圆了眼:“你怎么不早说!”
游子平耸耸肩:“孟攸让我别跟你说的,不过我仔细想想,得罪你还不如得罪他,所以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孟姣气得伸手欲拧游子平的耳朵,游子平躲也不躲,只乐呵呵地笑着看她。
“笑什么笑。”孟姣气势弱下来,手还是没落到游子平耳朵上,装模作样推了他一把:“看你还敢不敢。”
转瞬她面上浮上忧色:“不过,孟攸怎么会被尚书大人看上?”孟姣眼珠转了转:“那老头还挺有眼光。”
游子平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孟姣,全京城也许只有他家夫人敢叫兵部尚书杨大人老头了。
“榜下捉婿是常见的,孟攸家世清白,五官端正,如今还挣下这般功名。哪个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朝中大臣不想着捉他做女婿?”游子平站起身来,给孟姣倒了杯茶。
孟姣摇摇头:“我孟家落魄离京之时,京中不少人家落井下石,他们心里也都有数。再说,圣上的态度还暧昧不明,大多数京中望族都还在观望。”
游子平观赏着自家夫人一脸思虑的模样,抬杯饮了口热茶:“朝中只有身居高位者只有杨尚书早早透了口风给孟攸。”
“他家的女儿,莫非年纪很大,愁嫁?”孟姣纳闷了。
游子平一口热茶差点呛到:“咳咳,那倒不至于。杨家女儿在京中颇有贤名,听说长的也是…”
他的声音在孟姣逐渐危险的眼神中弱了下来。
要爹娘同意孟攸娶陈兮本就不易,要是被自己爹娘知道京中还有这样一位名门闺秀杨小姐在等着孟攸,不得闹翻天?
游子平眼见孟姣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开口道:“不必忧心,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好了。”
孟攸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不然日后对着朝堂那群豺狼虎豹,又如何立足?
孟姣突然被游子平握住手,怔了怔。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浅粉慢慢从双颊中晕出来。
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却并没有挣开游子平的手。
早上游夫人的话突然不合时宜地在她耳边回响起来:“姣儿,眼见着子平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你们也该将让我抱孙孙提上日程喽。”
显然,游子平并不打算这么快结束他的装病计划,游夫人的话孟姣自然也是有心无力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游子平“不行”,孟姣心想,总归怪不到她身上。
陈家。
“娘,吃不吃饭了?”陈兮抱着哇哇大哭的陈景和走到徐氏房前。
饭已经做好了,却不见陈氏夫妇出来吃。
陈景明被跟在后头的白嬷嬷抱着,仍是那副专注的样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徐老夫人和小徐氏昨天就走了。走之前一直拉着陈兮不撒手,徐老夫人还掉了几颗泪,不知什么意味。
陈兮敲敲门,里头没声。她索性推开门,两夫妇一个在一头打着算盘,一个在另一头写写画画,完全没发现闯入房间的几人。
“哇——”陈景和很不满爹娘无视自己,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抗议。
徐氏抬起头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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