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花园里丫鬟婆子,慌乱成一团,抬着晕过去的方承新回房间。
方慕青转过身脚步匆匆来到书房,方广振身穿朝服站在游廊上,手拿小勺子,喂着鸟笼里白色的鹦鹉,鹦鹉的羽毛通体雪白,黑黑的小眼睛不停转动。
见到前来的方慕青,那弯弯坚硬的嘴张开喊道:“来客了,来客了。”
看到此刻还有心情,闲庭雅致的方广振,方慕青蹙起眉头,她疾步走过去:“父亲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接过身边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手指,看着方慕青说道:“听说今日你和你外祖父,为了方承凡去和皇上求情。”
她沉着有力的声音回到:“女儿总不能,不管不问。”
听到方慕青强硬的语气,方广振褐色的眼眸一沉:“万一把皇上惹怒了,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这些年祖父镇守边疆,打退羟族无数次的侵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多加为难,所以,父亲不用担心会连累尚书府。”
方广振抬头,看着院中繁枝叶茂的柏树,想到今日早朝时,平日里讨好他的大臣,纷纷避他如蛇蝎,大臣忽然转变的态度,让他纳闷不已。
朝中大臣正在大殿商议着国事,羟族大将军,手持大刀擅闯了进来,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那嫡子惹了这么大的祸,竟然将羟族大将军的儿子杀了。
大殿里满朝的官员,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出,怕皇上将怒火蔓延到他们身上,而他恨不得掐死那孽子。
他自己想死,不要连累他,站在大殿的每分每秒,他的心如在火上煎烤。
皇上为了维护雷宏的脸面,并没有公开审理此案,提前下了早朝,他怕惹祸上身,跟着朝中的大臣一块走出大殿。
刚回到尚书府,便见到方慕青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他暗哑着声音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为哥哥争取了十天时间,我会在十天之内,将杀人凶手找出来。”
方广振听闻大惊,浓眉下愤怒的褐色双眼,紧紧盯着方慕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方慕青毫不畏惧直视着方广振:“知道,在救哥哥。”
“就算你和你外祖父,习了几年武,也不该这么狂妄自大,你上哪去找凶手,大理寺都没有找到线索,你觉得你能找到。”,说完,方广振眼中出现丝丝慌乱。
如果方慕青不能找到凶手,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他是方慕青的父亲,到时候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尚书府,不行。
他不能为了一个方承凡,搭上整个尚书府。
方慕青镇定自若的看着方广振:“我还没开始,父亲怎就知道办不到。”
“我不管,你现在进宫和皇上说清楚,说你早上在大殿说的话,是糊话。”,说着,想了想:“不能这么说,这么说皇上肯定会降罪,你说因为惊吓过度,所以才说的那些话。”
说完,拉着方慕青的手往外走去。
听闻方广振的话,她的心如入冰窖,用力甩开方广振的手,那幽冷深寒的眼眸看着方广振:“如果我们都不管,哥哥怎么办。”
触及到方慕青的眼神,他心口一惊,忍不住一哆嗦:“那也不能为了他,让整个尚书府为他陪葬。”
“你怎么就知道,哥哥洗脱不了嫌疑。”
方慕青的话萦绕在耳边,想到平日里,方承凡经常受到学院夫子的夸奖,让他在同僚面前挣了不少脸面。
但想到今日下朝时,群臣的闲言碎语,方广振心中的那点舍,被他压下去:“这次死的是羟族大将军的儿子,如果是寻常百姓家,我也不用这么担忧那孽子了。”
方慕青冷嘲热讽说道:“哼,我看父亲担忧的是你的官位吧!”
被看穿心中所想,方广振恼羞成怒:“尚书府不只有方承凡一人,还有其他人,他犯的错,其他人就要跟着一起被连累。”
“父亲,女儿已经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如果我现在和你进宫,推翻之前所有的说辞,你不怕皇上治尚书府个欺君之罪。”
这些话狠狠敲在方广振的脑海,他颤抖的手,指着方慕青:“真是家门不幸,怎么生了你们这对孽障,我告诉你,十天后你没有找到凶手,尚书府和你们姐弟脱离关系,你们是死是活,和尚书府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佛袖离开走廊。
她站在那看着方广振离去的背影良久,想到还在牢房中的方承凡,很快她从情绪走中出来。
细细回想着方承凡说的案子过程,从他进锦绣园喝酒,到第二天被发现手持匕首倒在尸体旁,中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很明显这是经过周密的安排,方承凡为人温和,在学院师生中,口碑不错,谁会刻意来陷害他。
梁兴的名字不断回荡在她脑海,因为李婉儿的事,她和丞相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心中不断猜测着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丞相有关。
鸟笼中的鹦鹉,尖尖的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将方慕青从思绪中拉出来,漆黑清凉,迷失的眼眸,瞬间变的坚定。
这只是猜测,她不能因为梁兴的父亲和丞相关系好,而被他们牵引着走,忽略了别的线索。
她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了下线索。
丞相为朝廷百官之首,羟族来朝之际,杀掉羟族将军的独子,会有什么后果,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当,会引起两国的纷争,到时候边疆的黎民百姓,又要经受战乱之苦。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李婉儿,应该是冲着她来,而不是方承凡,身为一国丞相,不应该公报私仇。
想到那些年,在边疆见到百姓饱受战乱的疾苦,她一拳砸在游廊的柱子上,疼痛感让她清醒过来,接着继续往下梳理线索。
还有梁兴,他也非常可疑,他们在一起喝酒,方承凡喝醉了,按常理来说,他应该送方承凡回尚书府才是,可是他确销声匿迹了。
还有那天晚上在锦绣园的羟人,说不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摩擦,把黑锅推给方承凡。
在场的人,都有犯罪动机,可是却无任何线索,所有的一切只是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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