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道:
“这把剑叫做沉沙,能够引动内力,也是姜二弟从家里带来的,你且摸着它好好感受。”
李冬虫心想,这姜灞好大的派头,加入天行门还自带功法宝剑。他正想着,脚下突感一阵湿滑,低头看去,见地上的积雪已团团融化,化为了雾气,又过一会儿,脚下泥土竟逐渐松动,化成了泥浆,众人正一点点下陷。
“这,这......”
李冬虫心里着忙,抬头却见其他人双目紧闭,不动声色,自己也不好开口,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双腿陷入泥沼,直没过膝盖。
滋啦滋啦——
软腻湿滑的声音不绝传来,听得李冬虫心里发毛,此时众人皆已被泥土没过胸部,眼看就要被活埋,李冬虫实在按耐不住,待要开口,却听阿香说道:
“好了,大家停下吧。”
众人睁开眼来,均是面带疲色,与此同时,六人脚下已不再下陷。
李冬虫长舒一口气,问道:
“阿香掌门,这就是迷泽剑阵?”
“嗯,不过这才使了一半,等到真和那人交手之前,便须把头也盖过,只留两个气孔,他只要一步踏入剑泽,纵是天人境界,也绝想不到我们会从地下钻出。”
李冬虫一听这话,心里着实吓得不轻,可他又不愿被别人看穿心思,于是佯装镇定,四处张望起来。夜色已深,树林中已在众人合力运功之下升起了迷离雾气,此前众人踏足的地面,如今已和融雪一起,化为泥泞。众人便如这般陷在土里,一边听阿香讲习阵法,手中一边操演,直至破晓。
.......
怪人背了姜灞的尸体,飞在半空,心想:
“我已照那丑婆娘的话说了,也不知这些人来不来追我......坏了!”
怪人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
“日他娘,要想把人都引到积石山,老子怎么不说点假话?看来还须等他们一等。”
怪人正说着,忽瞥见脚下不远处的黄河有一点异样,于是一个扭身,落到了河上。
河道之上,河冰坚厚,却在靠近南岸的一处显得有些不同,怪人走上前去,用脚抹去一层积雪,露出来的河冰居然呈现血色,而在河冰之下,更有无数断肢残躯被封冻。
怪人摇了摇头,说道:
“碎成这样,肯定是用不成了。”
怪人站起身来,抬头瞧见北岸之上,一间小酒馆临河而建,酒旗上写着一个李字。此时天色才刚刚黯淡,怪人脚程极快,只用一顿饭的功夫便从大禹渡口到了风陵,怪人心想:
“在这儿住上一夜也无妨。”
于是朝酒馆走去。
“人呢?打一壶酒来!”
怪人推开客店大门,开口喊道。
店小二李三闻声从后厨走出,见此人污衣乱发,肩扛一具尸体,心中大骇,瑟瑟说道:
“我,我们掌柜不在,您上别处吧。”
怪人道:
“别废话,快去。”
说完把姜灞的尸体往地上一扔,躺在一张长条板凳上。
李三走进后厨,颤颤巍巍地端出一壶酒来,放在怪人面前,说道:
“我再去给您弄点菜来.....”
怪人没有答话,在一巴掌宽的板凳上躺得笔直,如同没了气息,李三趁机溜进后厨,从窗子翻出客店,一路跑向镇上。
怪人躺了良久,突睁开一只眼角,对着客店木墙上的一个手印盯了片刻,又闭上眼去。
天寒昼短,转眼已入暗夜,等到怪人再睁开眼来时,客店中除了桌上一壶冷酒,便只剩下一片黑暗。怪人见此情景,也不慌张,只因他本就长年生活在一处极阴极冷之地,此地酷似阴曹地府,就连夏日中也见不到半缕阳光。
怪人拿起桌上铜壶,饮了一口,尝出满嘴的寡淡,正想骂那小二酒中掺水,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细响。
嘭的一声,怪人化作幻影,破窗而出,一眼看到客店外的阴影中藏着几人,各个手持刀刃,于是乱挥双臂,凌空打出一道道罡风,顿时间惨叫声四起,不出片刻,店外又重归于平静,埋伏着的所有人都已毙命。
“大,大人饶命,我....我认识这些人是谁,这就带你去他们家里。”
李三本藏在一道土坡后偷看,此刻被怪人一把提在手中,嘴里忙为自己开脱道。这些人他岂止认识,正是他方才从窗子溜出去后,将这些人从玄乙门叫来的。
怪人看着手中这满嘴谎话的店小二,知道其不会武功,心中也懒得杀他,于是心念一转,说道:
“好,我不杀你,但你要带我去他们家的祖坟,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
李三闻言,直吓得裤裆里一阵温热,片刻又转为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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