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李冬虫感到脸颊一阵冰冷,睁开眼来。
周身水雾迷蒙,耳边不时传来巨响,李冬虫此刻只感到心神烦躁,把头扭向一旁,却恰好看见一双红鞋踏雪玉立,隐于裙袂之下。
“小虫儿,你醒了?可吓死师姐了。”
李冬虫闻声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说道:
“师姐,你来啦!”
夏语冰蹲下身来,在李冬虫稻草般的头发上抓了一把,噙着泪花柔声道:
“小虫儿,你怎么来的这般迟了?知道要见师姐也不打扮得好看些,看来是翅膀硬了,不把师姐放在眼里了。”
李冬虫挠头苦笑道:
“嘿嘿,虫儿不敢,只是这一路上......”
轰隆!
李冬虫刚要诉苦,河上一声巨响传来,李冬虫回头望去,却又被一阵从天而降的雨点遮住了视线。
李冬虫揉眼问道: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夏语冰哼了一声,说道:
“还不是你那大师兄,他一见到我们来了,弄出这打雷下雨的阵仗,要帮我们接风洗尘呢。”
夏语冰一番娇嗔,直听的李冬虫浑身发麻。
嘶——
水雾逐渐散去,河面上已许久没有传来动静,片刻功夫,两道人影缓缓浮现,正是伯益和那怪人。
“那怪人在跟师兄动手?”
李冬虫惊呼道。
从南岸望去,黄河冰面已在那怪人和伯益如鲸龙交缠一般的打斗下损毁过半,那一阵阵落下的雨点,便是二人拳掌相触时扬起的水花。
呲啦一声,伯益一把扯掉黄袍上衣,露出满身虬结的肌肉,身旁金光大盛;那怪人表情一挤,亦是从体内发散出道道蓝芒。
“哈!”
伯益低吼一声,将周身的金光都汇到胸前,一把捏在手里,等他再松开拳头时,掌心和五指间已呈金龙之象,依稀可闻龙吟。
正当伯益蓄势待发之时,一个尖声细语传来:
“师兄当真要与这怪人拼个你死我活?师兄莫不是忘了,您还是当今义帝呢。”
伯益闻言,心神为之一颤,暗自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对着冰面打出一掌,激起一道千丈水柱;那怪人见状,双手没入水中,猛地一提,居然掀起一道冰墙。
轰!
这两股滂沱之力同出于水面,又在空中相撞,化作亿万雨点,撒向黄河两岸!
哗啦啦.......
两大高手掀起的小雨,足足落了一刻,众人皆淋漓在这雨中,暗叹天人之威。
这时夏语冰身旁走上一个少年,撑起一把布伞,正是那禹王殿外的涂山启,李冬虫侧脸看去,心生醋意。
突然,李冬虫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四下寻找,终在围成一圈的天行六客中找到了一息尚存的姜灞。
李冬虫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蹲下身来说道:
“怎么会这样......”
此时姜灞已面无血色,双眼翻白,微声道:
“怒.....怒而不周。”
姜灞抬起一只手来,颤颤巍巍地指向河面,李冬虫伸手去接,却感到掌中一沉,姜灞已然断气。
夏语冰道:
“小虫儿,你朋友已经去了,杀你朋友的人也要去了。”
李冬虫闻言,回头看向河面,见伯益和那怪人脚底各踩着一块浮冰,左右飘摆,黄河冰面已在二人内力对轰之下彻底粉碎。
“前辈,这人世之内,恐怕只剩你我二人能做彼此的对手,你却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伯益言辞恳切道。
那怪人啐了一口,骂道:
“狗崽子莫狂,你是没去过北疆钟山,到了那儿可如同到了阴世,说不定连你那狗贼父也在那儿。”
“我父亲在老家好好呆着,怎么会在北疆?”
“什么?崇山老贼没死?当年他不是被殛杀在了羽山?”
伯益眉头一皱,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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