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直起身子来,叹了口气说道:
“唉,你这性子还是一样,现在招惹她,还不是时候。”
“舅舅,他如此辱您,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你不在罪臣之列,不懂得其中艰酸,你出言激她,我便要伏地乞罪,辱不辱我是小,可别坏了大事。”
“也不知涂山公子话传到了没有,舅舅,我看此番便罢了,你这就回去,咱们另谋打算吧。”
“嗯。对了,我一直叫你找个血亲后代,来我丹渊之畔取走龙榜神章,我年纪大了,以后这品判天下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舅舅,您可别再逼我了,我早已不恋尘事多年,哪来的子孙后代?”
“你不学无术就罢了,连这传宗接代的事也不放在心上,唉,舜帝家门不幸啊。”
“您老人家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话,又何苦来与我为难?舜帝家门不幸,尧帝又何尝能死而瞑目了?”
二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夏语冰走出禹王殿,见台阶上站着一人,正是有扈甘,问道:
“尖脑袋,你怎么还不跑,是等着领罪的吗?”
“回三小姐,小人方才在门口捡到此物,特意交给您。”
有扈甘从腰间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块硬物。
“哼,这是什么东西?”
夏语冰接过包袱,正要打开,却被有扈甘拦道:
“小姐,您今天还要去参加采冰大典吧,您现在打开它,可就赶不上了,还请您出了城后再看。”
“本小姐的行踪,现在已是世人皆知了吗,连你都知道我要去哪儿。蠢奴才喜欢故弄玄虚,这东西要是没用,我叫你人头落地。”
“这东西若是有用,请小姐一定记得小人,小人阳城有扈氏,单名一个甘。”
夏语冰将包袱交与随从,上了红轿。
出到城外,夏语冰吩咐取来那包袱,打开一看,勃然大怒,待要下令抬轿之人调头回去,转念却想,若是此时杀了商均丹朱二人,仅凭手中一封骨笺,理由未免有些牵强,况且自己前些日子刚刚给这二人封了爵,旨在略施小惠,收买人心,眼下若又急于将他们杀了,师兄可能更会遭人诟病。
夏语冰正想着,忽听得轿外传来窸窣草动之声,掀开轿帐看去,竟见一人倒提一具男尸,随手扔进了草丛间。
“喂!你杀的那人,莫不是我大夏的守城士兵?”
夏语冰说道。
“没错,这人先前在城门口推我,我只好杀他报仇。”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禹王殿中的那位少年,涂山启。而躺在草丛间的,便是那时在宫门口对他不敬的守卫。
“人家推你一把,你就杀了人家,就是寻常百姓也由不得你这么猖狂,何况是我大夏的士兵呢?你今日便和他同死吧。”
夏语冰冷冷道。
“好,那我们两个就先去阴世等着,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美人儿带着他的下人们,一起来陪我俩。”
夏语冰这时却笑了,说道:
“呵呵,你的意思是,要让我给你陪葬咯?”
“本来郎君死了,妻妾陪葬也是应该的。不过夫人别怕,我要是没死,你就用不着陪葬了。”
“哦?我几时嫁给了你?”
“若是在阴世,你我今日便可完婚。若是在阳间嘛,还需挑个良辰吉日才好。”
涂山启往那尸体脸上掩了几捧雪,嘴中打趣道。
夏语冰倒是不恼,问道:
“那你说说,你如何能拉我陪葬,你能打得过我身边这几位练境高手,再来把我杀了吗?”
“要我杀自己的夫人,我当然下不去手,只不过前方不远处,自有能下得去手的人,你看这是什么?”
涂山启说完,手中抛来一个物件,一个随从伸手接住,递进了红轿内。
“这.......这是?”
夏语冰手里拿着那物件,其上纹饰精美,画龙画虎,却只写了一个“丹”字。
“这人匆匆忙忙出城,见人就推,不讲道理,却没想到遇见了你郎君我,他身上就只有这么一个牌子。”
夏语冰惊魂未定,这哪是什么牌子,这是一道兵符,想来此人生前,腹中还带着一道军令才对。
“这前面.......有伏兵,对吗?”
夏语冰问道。
涂山启已将那尸体埋好,拍了拍手掌,说道:
“伏兵?你若自投罗网,那他们就是伏兵,你若绕着他们走,那他们就是一动不动的大王八。”
“你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连郎君的名字都忘了?我叫余三,在兄弟里排老三,你以后就是老三媳妇儿了。”
“你愿意给我们带路吗,我们要渡过黄河去。”
夏语冰说道,心想自己倒和此人一样,师兄弟中也排第三。
“那这位岂不是要独自上路了?”
涂山启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他要害我,死了不冤。”
夏语冰答道。
“哦?他为什么要害我媳妇儿?媳妇儿,我替你报仇了。”
“你再开我玩笑,就割掉你的舌头,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你是余三的夫人,老三媳妇儿,哈哈。”
涂山启说道,带头向前走去。
夏语冰叹了一声,吩咐道:
“跟着他走吧。”
“小姐,真信了这人?”
“他若是奸人,哪敢在路边杀人惹我注意,再说这令牌也确实是丹朱的兵符,跟着走吧。”
“是,小姐。”
“还有,你回阳城去,告诉那有扈甘,信我看过了,禹王宫已不用他守,即刻回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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