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焯看着一脸犹豫的秦嬷嬷,神色不耐:“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嬷嬷心中惴惴,这件事说出来难免惹得府里一阵骚乱,可是不说就对不起二小姐和她死去的娘亲,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说出来。
“当年似月姨娘并非突发恶疾暴毙,而是死于一种名为千虫丝的毒。”
千虫丝?苏焯根本不沾这些东西,只知道是种毒药,又继续追问:“是谁给她下毒?”
“是……夫人,这件事是大少爷最近才知道的,是夫人身边的亲信何炎亲口所说,不会有假。”前几日何炎投诚大少爷,用次秘辛换了后半生在苏府继续做管事的资格。
秦嬷嬷说罢,完全可以想见之后府里一阵腥风血雨的场景。
老爷这一生最爱的就是苏愉的亲生母亲似月姨娘,听说两人青梅竹马,可惜似月去的早,老爷自她走后,夜夜买醉,若非还有偌大的家业需要操持,秦嬷嬷想老爷说不准真会随了她而去。
如今知道她并非突发恶疾,而是有人蓄意谋杀,真不知老爷会怎么对待庄氏。
秦嬷嬷暗自想着,心中忽然揪起,倒不是担心庄氏,只是觉得平静地苏宅要被搅个天翻地覆,她这些府里的老人难免觉得有些不适。
果然就见苏焯阴沉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深刻的怨恨之色,双拳捏了又捏,脖间青筋暴起。
老爷是真的很爱似月姨娘,所以才肯接受并非自己亲生骨血的二小姐入了族谱,也不怕别人耻笑他接盘,他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似月姨娘,明明以为可以和她相守到老,结果……
哎,秦嬷嬷默默地叹了口气,情这个字当真叫人肝肠寸断呐。
苏焯恨得咬牙切齿,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庄氏,好,当真是极好的!”
他催着马夫加紧赶车,心里滔天怒火早已忍耐不住,庄氏啊,好,真的太好了,她竟瞒了自己这么久,他还一直觉得有愧于她,毕竟他对她全无爱意,可一直念着她替自己生了个儿子,操持家业,所以这么多年随着她去,全当是还恩罢了,如今,呵呵,全是笑话!
清月院里两方依旧胶着,庄氏恶狠狠地盯着苏愉,心中顾虑重重,虽然觉得这贱丫头是在诓骗自己,可又怕万一她真找了旋宁公主来做主,争执之下将自己苛待她的事大肆传扬出去,那韬儿以后的仕途恐真会有所阻碍。
她最是知道做官的在乎名声,当年苏焯原配杜氏刚死不久,她趁着丧期要嫁进苏府,父亲原是不肯,自己以死相胁才使父亲就范。他怕的就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真死了,事情传出去影响他的官声。
虽是顾虑着苏韬以后的仕途,可庄氏也不肯放过两人。
还是崔妈妈忽然的一句话点醒了自己:“夫人别被二小姐骗了,皇宫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想进就进的?”
对!
庄氏醒过神,可不是么,要进宫除非宫里派人宣,或是持有宫禁令牌,否则要想随便入宫请出公主那样尊贵的人物岂不是天方夜谭。
“天色尚早,府里根本没有宫里来人打消息,你之前领赏的时候,宝物里也没有宫禁令牌,敢骗我?”
庄氏登时眉开眼笑,今日苏愉可是撞在她的枪口上了,“哼,小贱人骗人的本事也学来了,今儿本夫人就好好教导教导你,来人去请家法来!”
苏愉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说道:“母亲,我院中本是有两个丫鬟的,现如今只有红鱼一个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她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显得灵光狡黠,庄氏被她这模样弄得有些心怀不安,却仍旧镇定道:“就算溜出去个丫鬟又怎样,没有令牌她能入宫请旋宁公主来给你做主?呵,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此时,身旁的家仆已经拿了一丈粗的实心木棍,这木棍外边裹上一层黑木漆又砸了几十跟倒刺下去,一棍棒敲在人身上是要刮些血肉下来的。
从前苏愉没少被她这么收拾过,只是每次不敢多打,如今这丫头自己犯了错,还骗人,她可找到机会狠狠责罚了。
不多,也就打个几十棍吧。
打得她血肉模糊,新伤加旧伤瘫倒在床要死不死的狗样,一想到这种场景庄氏简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眼中嗜血的兴奋。
苏愉静静地看着庄氏的神情,眼中淡漠,她是知道庄氏恨她,听说娘在世时很是得宠,父亲难免就冷落了庄氏,大约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憎恨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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