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充斥着鲜血的腥味,挽月一点点将伤口清理,正准备替苏愉上药,窗户被风吹开。
苏愉衣不蔽体,哪里能大敞窗门,旋宁赶紧去关。
却不料从外头跳进来一个着紫衣的翩翩美少年。
吓得旋宁往后趔趄几步,差点摔倒,呼救声卡在嗓子里叫不出来,整个人被燕长都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眼见公主受辱,挽月怎能坐视不管,放下药膏就要动手。她是旋宁的贴身宫女,到底会些手脚功夫。
燕长都不想纠缠,轻轻一弹,指尖的石子横空而出打在来人身上,挽月立刻被定在原地。
少年轻轻掸走手上的灰尘,模样十分不解道,“螳臂挡车,何苦来哉?”
说着,人朝床榻处走来。
苏愉身上全是伤口,不敢乱动,当然就算她逃,在燕长都面前也只是徒劳无功,少年已经走至床前,她避无可避,只能皱着一张苦苦的小脸对着他,“你……你,看清楚些,我很丑的。”
她哆哆嗦嗦的样子,逗得燕长都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勾起苏愉尖尖的下巴,他眯了眯眼,笑道:“黑丫头,顶着这张脸,你以为,本世子会对你做什么?”
世子?
这声音……略感熟悉
苏愉记性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昨天借她马车的人。
又看那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脸,俊美绝伦,好像,好像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吧?
“世子,世子说得对啊,嘿嘿。”说着,她也跟着少年一同笑了,他的脸生的好看,瞧着也很是欢喜。
这幅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倒有些……
燕长都瘪了瘪嘴,不再逗她。将目光落在她的背上,整个背布满了黑红的血窟窿,被清理过后的伤口又在不停地往外淌血,饶说他见了也略感不忍,心中止不住的一阵恶寒,他的好伯母啊,可真狠……
苏愉皱着眉头,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浑身的伤有什么好看的,倒是公主和挽月被定住一动不动应该很难受吧,她道:“世子,你把公主和挽月姐姐解开吧。”
“解开?”燕长都不以为意,“旋宁那个泼妇,聒噪,等本世子把她解开,她一嗓子,吼得整个马场的人都知道本世子看了你的背,到时候逼着本世子不得不娶你,黑丫头,你是不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啊?”
……
苏愉略感无语,也不辩解,只是一张小脸揪成麻花状。
这黑丫头倒是有些不同,燕长都看着笑了笑,从袖口里摸出一只药色的小罐子放在桌上,“本世子的药可比那庸医的好上许多,诺,给你了。”
苏愉瞪着疑惑的双眼,问:“世子这是白给么?”无功不受禄啊,而且看面相他也不是个善心人,这药……
她直愣愣的盯着那只小药瓶,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登时灵光一闪,警惕起来,哭丧着一张脸,“世……世子,我我我,您该不会看我长得太丑,不顺眼,下……下毒吧?
燕长都被她这幅小心谨慎的模样气笑了,“黑丫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本世子杀你还用下毒的?”
看她似乎真的被吓着了,倒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那马本该是我骑的,伤也该我受的,却不想机缘巧合之下让你白担了这身伤痛。”
“原来是这样啊。”
燕长都问:“放心了?”
苏愉点点头,“嗯嗯,放心了,放心了。”
燕长都也是觉得好笑,自己好不容易做个善心事,搞得跟杀人一样。
不过既然已经送完了药,也该解决一下其他的事情了。
见他转身要走,苏愉喊住他:“世子,公主和挽月姐姐。”
“麻烦。”
人虽是这么说,倒也依言解了两人的穴,翩然离开,窗户被他啪地一声带上。
旋宁站的不稳,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公主!”
“公主!”
挽月赶忙来扶。
旋宁一边起身,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燕长都,竟敢这么对本宫,他是疯了么!本宫现在怀疑,就是他故意设计让本宫出丑要害本宫的,等回了宫,本宫定要告知父皇重重罚他,嘶……”
痛呼一声,细皮嫩肉的她摔了个屁墩儿也是很痛得。
“公主,您没事吧?”苏愉一脸担心道。
“没事没事儿,挽月你扶本宫做什么?快去给苏愉上药啊!”
挽月垂眸,“是”
冰冰凉凉的药膏一涂在伤处,苏愉感到一阵清凉,片刻之后倒是不感觉有多疼了,她惊奇道,“这药真是神奇。”
旋宁懒懒道:“这是太医院专制供给燕军将士的药,自然是有奇效的。”
“燕军将士用的药?”
见她有些兴趣,旋宁便多说了两句:“燕军将士二十年前就开始镇守西北,西北边疆接壤许多异族,战事时常不断,那处气候又极端恶劣,士兵们经常因重伤不患致死,后来燕王回京专请太医院院使专制此药,将士的折亡才有所减少。”
原来这药还有如此来历,苏愉想。
提到了燕王,旋宁又想到刚才那位,语气颇为不善:“也奇怪了,燕王那样勇毅正气的人怎么生了燕长都这个浪荡邪气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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