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过一些小雨,街道上还有着深深浅浅的水坑,道两旁的深紫色的紫金花花瓣上沾着清凉的露水,卡尔斯鲁厄的冬天非常适合它们开花。
一只短跟皮鞋踩进一个小水坑里,溅起一片不大的水花,皮鞋的主人倒是没有因此咒骂,但是却苦了一旁的蚂蚁纵队。
“还要下雨。”哈维的眼神从排排站的蚂蚁身上收回来,说道。
卡尔斯鲁厄真的怪怪的!冬天竟然能这么连着下雨。
“是啊。”伯顿点点头,“近几年雨天的频率渐渐变高了,根据大气委员会驻莱顿分会的调查,也许这和索斯特运河水面的上涨有关。”
哈维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索斯特运河的方向,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无从判断。
两人此时正走在莱顿城的大街上,早上八点,莱顿城的居民纷纷从温暖的被窝中挣扎着起了床,在冰冷清凉的空气刺激下迅速清醒、洗漱、用早餐、换上行装奔赴自己的岗位。
人们的脸上没有疲惫的神色,最多有着对早起的抱怨。
有的蹬着类似自行车的玩意儿,在街道上穿行,口里高声叫着“借过借过”!
来往的人群也不在意,早早地就注意到了自行车,提前做出了躲避。
身份稍微高一点的,则多半选择乘坐出租马车,以免下过雨的路面把泥水溅到自己精心打理过的皮鞋与裤子上。
哈维在这样的气氛中稍稍放松了心神,原本因陌生环境而引起的紧张感消去了不少。
他对比了莱顿城与瑞亚郡的人民,发现莱顿的居民普遍比瑞亚的居民多了一丝生气与灵动。
瑞亚郡的居民脸上则普遍带着一些沉闷,就像瑞亚上空积年不散的云。
要知道,莱顿行省可还紧邻着战争前线!
卡尔斯鲁厄的人民只有坚信他们会获得胜利,才能这么轻松自如地在距离前线数百公里的地方谈笑。
“为什么您不乘马车呢?”哈维朝与自己并肩前行的伯顿先生问道。
伯顿背着手,带着一点老年人普遍的驼背,但他的步子却不因此而缓慢,反而哈维需要加紧脚步才能跟上对方。
“啊,那是因为……”
哈维本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诸如“走路更能贴近民众”或者“喜欢欣赏漫步的风景”之类的话。
但他错了。
“……我的马车夫今天休假,说什么也不肯来上班,我给他开双薪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他要陪一岁大的孙子来着。”
哈维脸色僵了僵。
这话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怎么办?
他最后只能尬笑一声,道:“您脾气真好,这要是放在奥芬巴赫,他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伯顿大惊:“你们难道还会多附赠一天假期吗?”
不知道为什么,哈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向往,还有一丝丝叛变阵营的纠结。
……我希望我的感觉是假的。
“不是。”哈维纠结了一下,这文化差异可能不是太好理解,“我的意思是,他以后都不用上班了,会直接被辞退……嗯,这就是奥芬巴赫。”
“噢……”伯顿遗憾地拉长了声音。
哈维面上艰难地绷着正经的表情。
两人走了许久,哈维感觉大约跨过了五个街区,伯顿才终于在一栋普普通通的房子面前停下了脚步。
哈维打量着眼前的二层小楼,卡尔斯鲁厄的建筑风格与奥芬巴赫有着显着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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