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下人中,没有那个年轻婢女。
不说看不清脸的面孔,就连身材、声音相近的也都没有。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另一名黑衣女子,却有点像昨日在桑家瓦子见到的一个人。
没过多久,天色渐亮,陆安平用过早膳,穿好皂服,手中拿着那本旧书,站在铜镜前沉思了一会儿。
离开陆府,到安西县衙,照例点卯。
今日县衙里的捕快们见到他,神情变了许多,不再是起初那种鄙夷模样。
甚至还有几人上来打了声招呼,虽是稀疏平常的举动,但在之前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点卯完后,衡文精神振奋地跟在他身后:“今日我们去哪巡查?”
望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勾栏瓦舍,陆安平眼神闪动:“桑家瓦子。”
“啊?又去那?”
衡文一愣,“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再去看看。”
陆安平没有多说。
来到桑家瓦子,客人并不算多。
大早上的,只偶有些喝茶听书的老人三三两两坐在茶座,戏台上无人表演,显得有些沉闷。
两人径直来到后台戏堂,戏堂空空荡荡,四张镜台上空无一物。
显然,大新皇朝娱乐圈的小仙女们都还没上班。
“怎么办?”
衡文有些没了兴趣。
“等。”
陆安平就说了一个字,便在腰棚茶座寻了个位置坐下了。
这一等,就是从天光等到日暮,衡文不由得怀疑起陆安平的用意来。
这家伙……
不会其实就是想来勾栏里歇着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戏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一直到最后一场剧目,陆安平都没等到想见的那个人。
带着衡文穿过戏台,两人再次找到了桑家掌柜。
“如烟姑娘今天怎么没来?”
看到陆安平又来了,桑家掌柜目露惊讶:“她因为昨日红玉的事有些受惊,今日向我告假,说要休息几天。”
“她住哪?”
陆安平皱起眉头。
“这……”
桑家掌柜面露犹豫。
“昨天的案子和她有关,莫非掌柜要等我令捕快回衙门取来牌票?”陆安平脸色严肃地吓唬道。
牌票就是捕快的逮捕令,也就意味着必须要抓人回衙门了。
听到这话,以为这里面牵扯到什么了不得事情的桑家掌柜赶紧令人送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地址。
“你去这里,或许能见到她。”
“好。”
告别掌柜,离开瓦舍,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望着渐渐消失的日光,陆安平拔腿就开始狂奔。
衡文好不容易追了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她……她和昨日的案子有关?为什么啊?”
昨日陆司法佐听心断案的时候,那如烟姑娘和桑家掌柜一样,都是在一旁毫无干系的样子啊。
陆安平没有解释,他急速奔跑着,在繁华的永京街道来回穿梭。
瓦舍,群屋,城南,旧巷。
在一栋偏僻幽静的庭院之外,两人停下了脚步。
“大户人家!”
衡文看着这占地极大的宅邸感慨着。
陆安平上前敲了敲门。
铜环撞在门板上,邦邦邦邦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门打开一道缝隙,一道浑浊目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凝神警惕的陆安平摸着腰间佩刀,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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