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阿瑶停驻于一片曲溪静幽之处。
黄泉一路紧随。他虽有倦怠,也自摒牢。
“你跟来做什么?”
对于阿瑶之问,黄泉并没急着作答。他四下一眺,陡然觉得心旷神怡,笑道:“哈哈,没想到这乌山岛被大海啸摧残过后,居然还留有这片人间仙境呐?欸,你是怎么发现的?”
见得‘清水碧流石上梢,桂花含香独飘零’的美景,阿瑶也不禁心旷神怡、气息顺畅,心中埋怨也自少了小半。她淡淡道:“大前日吧?我独自一人来这林子时,在无意之中发现的。说起来,这也实属是‘渊娘娘’她老人家赐福保佑啊……”
“渊娘娘?是你们那儿的神仙吗?”黄泉问。
“嗯,算是吧。”阿瑶螓首微颔,毕恭毕敬道。
“哈!那我也得多谢‘渊娘娘’赐我这般良辰美景……”
“傻,你又不是我们族人,谢什么……”
阿瑶转首回望,居然瞧见黄泉正自凝望着她,眼中浮光闪烁——原来,黄泉口中的美景,却是她。就这一句话,引得两人四目相交,竟都面红耳赤、含羞答答。
阿瑶羞问:“你,你瞎瞧什么?”
黄泉也自实诚,道:“瞧你漂亮。”
“胡说道……”
“这是肺腑之言,绝不胡诌!”
世间女子,无论是谁,岂有不爱听称赞之理?
阿瑶糯口嗔骂,眼波却烁烁发亮:“骗人!你尽说些花言巧语来骗我的……”
黄泉瞧不懂女子心意,他只当阿瑶还在气那善意的谎言,便道:“你若还不信我,我可以发毒誓!”说罢,他便即扑通一记、面向渊海下跪,信誓旦旦道,“渊娘娘在上,天地为鉴!我黄泉方才所言全然出自肺腑,对得起天地良心!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天诛地灭、灵气散尽、不得……”
“慢!”阿瑶宛如羊脂般的指尖,轻点黄泉宽唇,喃喃羞道:“我……我信你便是。”
黄泉被这么一碰,整个人好比触了雷电,手脚僵硬,仿佛听不了使唤。心脏也捶着大鼓,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乱跳乱蹦。
“怎么?”阿瑶曲上眉梢,颇有些不自信地喃喃问,“你是……嫌我手脏?还是手糙?”
羊脂籽料般的玉手,哪能脏?哪可能糙呢?黄泉忙退了半步,连连摆手道:“不不,我怎会嫌你呢?阿瑶你……”
嗯?
黄泉话到嘴旁,心里却起了疑。
只因他看到了——在阿瑶那好比白豆腐的手腕处,是有道割痕!
这道割痕一点儿也不浅。即便是现在,那太阳都快落山、天要转黑了……它依旧还是像一枚银亮的手镯那般,牢牢“戴”在阿瑶的手腕之上。
“阿瑶姑娘,这伤是?!”
“啊?”阿瑶急忙缩回了手,道,“哪有什么伤?你、你眼花了吧?”
面对这么美的少女,黄泉一般是会眼花……可他这次绝没看走眼!他一把拽起阿瑶的手腕,阿瑶便嗯啊地轻唤了两声,也不运灵力去阻止。
黄泉细细一看……那果真是一条清晰的割痕!
‘这伤很新,难道是……难道是’——他忽得想起在矿洞地牢,蛞蝓老六曾讲阿瑶很甜。又想起三日前,自己昏迷时口中被灌下的甜蜜汁液……
‘她……竟然割腕,以自身充满灵气的鲜血替我疗伤?!’黄泉并不笨,一猜即中。他将猜测道出,连声发问:“是这样吧?对吗?”
阿瑶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转过身子默然不语——她,是默认了。
黄泉心中先有一阵狂喜,接着竟是恻隐如潮、怜惜似浪,直撞得他胸口酸楚疼痛。
“原来,你待我这么好?”
“待你好有何用?你不照样骗我?”
“我……”
黄泉不愿狡辩,见四周那飘零的桂花,暗暗带香。他灵机一动,道:“这三天,你都没有吃上好菜吧?”
阿瑶不答,便为默认。
黄泉爽朗一笑,握起自己那可靠的拳头道:“哈哈,那咱们去‘魔之森’捉两只大肥鸡,再照着刘公公的‘桂花鸡’来做,一定很解馋!”
阿瑶咽了口唾沫,仍逞强道:“不要。”
女人那不叫骗人,那叫‘口是心非’。
虽然,如阿瑶般性子要强的女人……是不会松口的。但她的肚子却很老实,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连带着,她的俏脸也淡淡地泛开了红晕……见之,黄泉只是浅笑一声,不去拆穿。
“咱们这就出发!”
“啊?”
黄泉哪会再等她拒绝?他搀起佳人之手,便向林中迈去。
霞光转紫,桂香暗毓。此景正是‘微凉有诗情,落花带画意’,一枝情窦方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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