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拜庭这一刻好似要忽然回到因特拉肯的黄色浪花草原,抓着昆虫的他被仆人领回了家,父亲看着脏兮兮的他一阵训斥,仆人们给他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澡,威严的父亲一反常态的神色紧张,领着他到庄园外的薰衣草田地上,指着北坡上站着的一个身影,说道:“那就是你以后的少爷了。”
年幼的他尚在奇怪“我不就是少爷么”这个问题,但当真的凝望起屹立在仲夏傍晚的那个少年,一阵风带起的紫色花瓣从半空飘落,萤火虫和蝴蝶不知到底是在追逐谁得纷纷从草里飞出来,旋转,欢庆,天地同运,渐渐地,他张大了嘴巴。
天台下路过的一辆货车鸣了一声笛。
西蒙回过神。
仍是夏日的傍晚。
少年就躺在他面前,姿势不甚优雅。
而他今年六十有二了。
苦笑两下,西蒙从公文包中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说道:“少爷,这是您的身份信息、证件以及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
“嗯。”纯点点头,随手接过。
不正经的玩笑过后,总得说点正经的。
纯手指缓慢地敲了敲椅子把手。
“我记得也没有几年吧?”
上一回的记忆留在二零一三年,一二年世界末日吹得跟真的似的,他特地守着夜,屁事没有,后面太无聊就洗洗睡去了。
如今,世界的变化却远超出他的想象。
联想到在权威新闻台上的“机甲”,“怪兽”字眼,纯微微皱眉,说道:“现在是几几年?”
“二零二零年。”西蒙答道,“庚子年六月廿七。”
地平线那头逐渐黑暗。
“我看过新闻了。”
“世界的变化很大。”
西蒙明白了少年在说什么,神情也沉下来,这是目前全世界所有人都知晓的话题。
西蒙说道:“是的,虽然没过多少时间……但在您不问事的日子里,有很多重大事件发生,那些发现和碰撞,所造成的意义和影响甚至远超以往历史的总和。”
“在那些事发生前,也绝没人能料到世道会变成这幅样子。”
“前不久,联军更是经历一场大败。”
“蓝星,已到了存亡的关头。”
纯抬头看向广袤的穹顶。
“少爷,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西蒙神态莫名,眼里泻出一抹自接到少年回归的消息后压制的情绪,“或许,这就是您恰巧在如此时间点苏醒的原因!”
纯歪头看了眼对方,对方难掩的激动怕是来源于此。
“好呀,原来你这么快来找我是有外在因素的,我说呢,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老人听了想擦汗。
“西蒙你没四十年前有趣了。”纯很可惜摇头的样子。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要从‘星门’的出现说起……”
西蒙马上面容严肃,从公文包拿出了第二份文件。
“收集的资料都在这里。”
情况特别,西蒙显然早已预料的准备好了。
老人欲言又止。
纯仿佛知道对方的小心思,摊了摊手,说道:“我听说联军的敌人是电影里的那种百来米高的怪兽,我打不过的。”
“其实,也就七八十米高……”
“?你行你上。”
西蒙诺诺地闭上了嘴。
纯起身,接过了资料。
“反正我知道了,先看看。”
尽管没有得到任何应答,西蒙还是感到了振奋,这股振奋是在会议时听到什么新技术,徒慰民众的捷报等等时都不能比的。
因为,对方是那个男人。
眼前的人,是一切的例外。
“少爷,最后我还想做件事。”
纯刚躺回去,愣道:“干嘛?你做啊。”
“彭!”
西蒙单膝跪下,“七年之期已到,恭迎少爷回归!”
远处的红绿灯闪了闪,慢吞吞地进入倒数,再慢吞吞地恢复,汽车们一俩俩地开过去,一辆辆地停下来。
啪,天台连接楼梯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公寓房东鼓足勇气,想要上天台一探究竟,没想到撞见了不得了的景象。
“你们……继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啪。
门关上了。
“……”
场面一度可以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斟酌良久,纯忽略了意外情况,说道:“这是最近流行的梗?”
“是的。”西蒙面色如常地站起来,虽然脸没红,但是心跳贼快,他内心就是非常后悔。
“这样啊……”
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是的……”
老人想快点揭过这个话题。
随后,纯坐正了身姿,摆好表情,看向西蒙。
“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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