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道言率性真挚,断然不会和周勃什玩什么虚以委蛇的把戏。
他没有再去理会人家,而是继续和两友品茶闲聊。
差不多再有一盏茶时间便要启程了,他可不愿将珍贵时光浪费于周勃什身上。
周勃什这边,众多学子为他饯行,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与陈道言那边冷冷清清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后,有人提议学子们给周大儒做饯别诗,以全一段师生惜别之佳话!
这也将场上气氛烘托至高潮。
这可是一举成名的好时机,一旦把诗做好了,甚至可以流芳千古!
学子们蠢蠢欲动,欲欲跃试!
“哈哈,那边好热闹,似乎是要做送别诗。可惜子安不在,不然以子安之才,定能碾压这群学子。”
醉风亭内。
年纪最大的白袍大儒捻须淡笑。
此大儒名叫郑守义,号白梅居士。
太平三十年,官至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不过次年不知为何突然致仕,随后居隐麓山书院,教书育人,二十年来,可谓桃李满天下。
“郑兄,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另有一青衫居士拍了拍石几上茶壶,打趣道。
这位也是牛逼到天的大佬。
他乃皇朝七大姓之一太原王氏嫡系,名王阳,喜青竹,号青阳居士。
他曾为《论语》、《春秋》等儒家经义注过疏,更是修撰了秦、周两朝史书,对兵家亦有涉猎,著过《兵法十策论》。称他为文学泰斗亦不为过。
“值得吗?子安虽有大才,然性情过于刚烈,须知过刚易折,而今自废儒道根基,儒道前途已绝。”
郑守义放下茶杯,轻叹一道,“你本年后开春便可入主翰林,五年内再进四大殿阁,成大学士,可你却用自身大好前程换他出狱,值得吗?”
或许旁人会为陈道言感到惋惜。但他文心坚定,既做抉择,岂会后悔?
陈道言眸中流露出一丝慈祥之意:“若无文气护身,流放三千里必将死于半途,我以前程换子安一命,有何不值?子安年少丧父,我这个做老师的若不护他,还有谁会护他?”
“哈哈哈,有人说陈道言是李子安的半个父亲,这回我算是彻底信了!汝之于他,亦师亦父也!”
郑守义开怀大笑。
不过与之同时,另一边的惊叹声完全掩盖过了醉风亭。
周勃什的得意弟子张贺年作出了一首旷世佳作,令全场惊呼膜拜!
文采涌动,气象如虹。
张贺年下巴微扬,略显得意。
其实……
数日前他便得到恩师暗示,让他准备好送别诗。
苦思冥想数日,再加上他本就才华横溢,终于雕琢出了一首佳作。
而今派上用场,尤其是在众多同窗学子面前吟出,这感觉,倍儿爽!
周勃什也非常满意得意弟子的杰作,他一把拉起张贺丰便去了醉风亭,找陈道言炫耀……哦不,找人家指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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