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听了这话,心里都踏实了,退了出去,方寒也不能久待,顺着也就出来了。
回头一观瞧,只看见长胡子村长捋着白色的胡子,侧着身,歪着脑袋,正听神婆在耳边说些什么,不时的点头。
心下疑惑,方寒如果站着不动,未免引人怀疑,当即顺着流民堆往前走。走了半拉,追上一个凌晨新来的,一把手拦住了,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是怎么找着这地方的?”
那流民听了,眼皮往上一抬,看了方寒一眼,见方寒膀子还挺宽,瘦不拉几的脸上现出一丝畏惧来,唯唯诺诺的回道:“就……就是这里人找的,说有吃的就来了!”
方寒一听,心里直打激灵,心说这话里意思可重啊,谁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若是有不轨之举,自己应当如何?
而且自己势单力薄,就是真出事了,自己一个人也决计应付不来,就自己这点三脚猫工夫,也就是个花把势,对这未知的情况可是力有未逮。
且按照往常惯例,探路人没有探查清除案件的真实情况,是万万不可以与律令法司联系,一来是防止探路人心生依赖惫懒之心,二来也是担心犯忌讳,招惹些什么不祥之物,连累到整个律令法司。
因此就算是探路人自己死了,但只要案子没破,那么这竹筒里的信蜂,就万万不得飞回蜂巢。
这是律令法司的铁律!
违反者,直接开刀问斩,夷灭三族。
想到这里,方寒苦笑一声,脑子里有关于村子的线索一根根、一条条编织起来,仿佛是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往下收紧,而自己似乎成了这网中的鱼儿,挣脱不得。
如今之际,方寒也别无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随着流民的脚步,来到村口站住了,等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村北一户人家冒起了炊烟,方寒认得,正是神婆家。
再过了一阵,一老头一路小跑过来,喊了一嗓子:“开饭了!”
流民听了,脚步都快了,蜂拥着朝前跑,方寒坠在后面,跟上一群人的脚步,不多时便进了神婆院子。
院子里摆着桌椅板凳,桌子上是珍馐美味,不仅有青菜萝卜,还有少见的一些肉食,汤汤水水品种齐全。
流民们本就忍饥挨饿许久,哪里见得这种场面,眼睛冒着绿光,饿虎扑食一样跑了过去,拿起东西就往嘴里塞,也不嫌手脚不干净,直吃的满嘴流油,嘴里都快塞满了。
方寒混在流民堆里,本身也不是很饿,再加上见了流民的吃相,心里有些犯恶心,抓了个鸡腿在那里慢慢的吞咽,也不跟其他人抢吃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四下扫量着院子。
院子最左边边角,一棵五六米高的大槐树遮天蔽日,树干得有三四人合围那么粗,往中间一打量,一间房子孤零零的立着,大门紧闭,门上面画着不知名的神像。
院子里除了流民,只有几个壮小伙,在一旁冷着眼瞧着,方寒四处扫量,耳边相突然响起了扑通一声。
回头一看,身边那位老兄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嘴里还塞着一把青菜。
方寒一惊,刚要站起来,就见得在场流民跟下饺子一样,啪啪啪摔倒在地,自己脑子里也是晕眩感上来,眼前发花,所有人都起了重影,往外探出半步不到,便直接倒在地上。
昏迷前一刻,方寒心中暗叫不好,竟然在这,着了道!
……
“唔……”
方寒感觉到身上一阵发紧,眼皮睁开了,只看见身上绑了几圈麻绳,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交谈声,余光一瞥,身边光线十分昏暗,只能看出个五六米。
往后靠了靠,硬邦邦的木头抵着后背,往前一打量,一个流民正低着脑袋,被绑在木桩上面,看样子还没醒。
方寒没敢抬头,假装自己依旧在昏迷,脑子里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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