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和青叶笑着应了一声。
尤溪把身体沉在水下,淹没了精致小巧的下巴,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那个马夫的背影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不对,那样的人物说是马夫实在是有些委屈了,或者说不是一个普通的马夫。
想到他说的会在外面守着,一直不安定时刻悬着心竟稍稍有些回落。
尤溪自嘲的笑了笑,大抵人都是看脸的。若是一个面目丑陋的马夫,再有修养的人也不能违心的说一句喜欢,若是生的像那个男人一样英俊伟岸,即使是个马夫,也让人不禁多看两眼。
温热的泉水轻轻晃动着,洗去了奔波的尘土,安抚了逃命的惊魂,平定了激荡的心绪,抚慰了亲人离世的悲痛。
尤溪闭上眼睛,青草香气和不知名的花香倒是比府上那些名贵的熏香好闻多了。
“嘶嘶,嘶嘶……”
尤溪昏昏欲睡中听到耳边一阵奇怪的声音,刚睁开眼睛,就见眼前一条花色斑斓的蟒蛇竖起身子和自己面对面。
尤溪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早先为了安静点,让青柳和青叶特意离自己远一点。
结果现在可好了,连叫人都来不及了。
尤溪心底暗暗叫苦,又努力把飞出去的脑子拽回来,想想该怎么自救。
她这边还没有什么头绪,正和蟒蛇大眼瞪着小眼,那边青柳和青叶却转过了头,不经事的青叶没忍住,霎时间少女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尤溪和青柳心有灵犀的抓起手边的东西扔向蟒蛇。
可惜两个女孩子都没什么习武天赋,扔的东西纷纷准确的避开蟒蛇落在一旁。
不仅如此,好像还惹怒了这位蛇兄。
只见它吐着蛇信子,飞快的冲向尤溪。
这下青柳也经不住了,和青叶一起一边披衣服一边喊救命,手里还不停的试图驱赶蟒蛇。
这两个丫头还算有良心,好歹还记着护主。
尤溪只来得及给自己裹上披风,狼狈的想要爬上岸。
谁知越急越倒霉,两只脚刚踩上岸,身体还没站起就脚底一滑,仰面倒了下去。
吾命休矣!
尤溪在心里发苦,迎接着即将到来的落水,也许是蟒蛇的攻击,反正就是没有啥好结果。
结果下一刻整个人就飞了起来,尤溪的脑袋一阵眩晕,风打在脸上有点急,鼻尖嗅到一丝夹杂着灰尘的冷冽香气。
脚踏在地上的时候尤溪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青柳和青叶跌跌撞撞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了一通,对着尤溪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生怕小姐身上蹭破一丝油皮。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可惜尤溪脸色苍白的摇着头,一副失魂的模样,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度。
吴桑听到有人呼救时没想太多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这小小姐竟然没穿好衣服,让他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一到地上就立刻把少女馨香柔软的身体放开,转开视线,背对着那主仆三人。
“我真的没事,别怕了。”尤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安抚着快要吓破胆的两个丫头。
等青柳和青叶两人都安静下来,又忍着没穿里衣的羞意,对以背示人的救命恩人开口道:“多谢阁下刚才的救命之恩,这一路又多得您相助,以后若有用的到的地方,还请恩人开口,小女子虽人微言轻,也定会全力以赴。”
这时青柳和青叶才正视了自家小姐在外人面前衣衫不整的事实,又急急忙忙的遮掩、披衣。
尤溪开口谢救命之恩,声音软糯,又带着强装的镇定,像个小大人的模样让吴桑情不自禁的想到戏台上演的那些“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
结果人家就是许个口头承诺而已。
知道自己想歪了,吴桑有些不自在,以拳抵唇掩饰的咳了一声,“小姐客气了,在下也是受人所托罢了,保护小姐是应该的。”
尤溪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也是,为了让大小姐逃脱,请个有功夫的人才算合理,如果真是个普通马夫,反而有些不对了。
经历了这么一遭,几个人也没什么好好享受的心情了,草草收拾了一下便休息了。
吴桑身为“马夫”,自然是要为主人守夜的。
初冬的天气虽有些清冷,但对于吴桑这样习武的人却是没什么大碍,露天睡通宵也不会有点事。
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娇贵,什么都得安排好了才能就寝。
想到刚才尤溪那车厢里搬出的一堆东西,吴桑心里感概万分。
“不过,这小姐好像瘦弱了些。”吴桑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摸来的草茎,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尤溪单薄的身影。
可惜这一番带着点绯色情怀的话只有一匹不懂风情的老马听进了耳朵。可能觉得主人有点啰嗦,拿脑袋顶了主人一下,示意主人闭嘴安静。
吴桑被顶了个措不及防,脑子倒是因为这一顶清醒了些,“我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把人家送到地点就算完成任务了,关人家瘦不瘦弱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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