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解师。
不要觉得多么高大上,其实说白了,就是卖猪肉的屠夫。
不过却并不是一般的屠夫,或者说,伪装的副业是屠夫。
听师父说,祖上原本是绝顶的神医,剜刀解骨无需麻沸散,动刀之时端的是毫无痛觉,刀过之处触面光滑而不见血色,当真行的一手好医。
后来不知为何改行做了屠夫,只是后代没有继承医术,技巧门法却是流传延续,这一脉单传下来,化成了解师。
我是一个学徒,是师父收养的弃儿。
解师一脉有规,传男不传女。师父单有个女儿,故此收养了我,倾囊相教。
直到如今,我也只学到了师父半成的功力。
明面上,白天集市,师父是令人叫绝的屠夫。
其余屠夫是在案板上为人切肉,细精臊子切上一天;或杀猪,溅得一身血,干的是下等的职业。
师父不同,切肉、去排亦或拿骨,直接在活猪身上动手。
每天清晨,我牵来一头肥头大耳的山猪,拴在门铺面前,摆好店面,收拾起家伙物什来。
过个些许个时辰,师父便出门,来到店铺。他拿出一柄细棍,约有半尺见方,先用雄黄酒浸湿了,接着用丝绸布子细细擦拭,这是解师的规定。
门面不大,但是颇有情调,门楣上更是有一处匾额,上方刻着“解阁”二字,任谁初见,也不得知晓此处是屠户的店铺。
待到集市热闹起来,便是准备杀猪卖肉。却也并不吆喝,只是动起手来,不过却很是慢。细棍在山猪身上掠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是轻轻的划。
山猪则毫无反应,还在哼哼的喘着热气,与之前没有几分变化。
来人都很好奇的站在一旁,有农人,有小厮,有大官人。
碰上新来的了,难免会调侃一声,“老者,给猪爷按劲呢。”
只有熟客在一旁慢慢等待,不做声。
师父只是一笑,不做声。不消一会,边停下了手中活,再用雄黄酒浸一遍细棍,收将起来。
熟客们看准了时机,这时候就开口了。
“爷,来二斤骨头排。”
“老者,劳驾,三斤肋巴骨。”
“那个,血肠有余么。”
“呵,来俩腰子,看门子配点小酒,乐趣无穷呵。”
师父的手很活灵,一边听着熟客们的要求,一边用铁钩轻轻从猪身上挑起,灵巧的取下所需的物件来,再由我递给那些熟客,收取银两。
山猪只是不动,还在哼着热气,被取下肉来也没个反应。
这被取下来的肉,也是于别家不同,毫无血迹,截面光滑,筋骨都能清楚的看见。
不一会,肉被熟客取净了,只留下了一个肥猪头,这山猪也没哼哼一句,眼睛没了光彩,最后这个猪头则是自家吃。
师父的名号在当地很响亮,分筋错骨手没有谁能习会的,我也只得了些许灵气,些许技巧罢了。
这一茬,是白日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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