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看似随意的踏前两步,登时涌起一股森厉无比的气势,把陈星河笼罩在内。
她看似简单的两步,便予人行云流水,断水水流的奇异感觉,分明是种暗含乘深奥诀法的步法招式,否则怎能从区区两步中,表达出须要大串动作才能表达出的威势。
陈星河立刻感到被她的精神和气势紧紧攫抓,只要自己稍露破绽,她会立即拔剑进击,且必是雷霆万钧之势,令人无法抵挡。
师妃暄凝神打量陈星河好一会儿,才轻叹道:陈兄既不愿退出纷争,妃暄只好领教一下陈兄的绝艺,看看道心种魔大法,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陈星河一边抵抗着师妃暄的强大气势,一边使尽浑身解数,准备进攻,却骇然发觉对方似与天地合而为一,根本无隙可寻。
恍然间,陈星河醒悟到,纯粹以精神状态来说,师妃暄实超出自己许多,故而能让自己生出种种错觉。
“锵。”
“锵。”
陈星河无奈下还剑入鞘,却不防蝶恋花归鞘后自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声。
受这剑鸣刺激,陈星河的精神倏的无限提升起来,接着把握到了师妃暄的玉手正探色空剑的剑柄。
这一声剑鸣,不仅仅让陈星河如同从幻梦中惊醒,他还敏锐的察觉到了师妃暄和了空两人内心的震撼。
蝶恋花以闪电般的速度重新出鞘,师妃暄的气势在这一刻骤然一松,接着两剑交击,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陈星河如同触电一般往后弹去。
师妃暄因为被剑鸣扰乱了道心,这一剑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倒退三步,秀眉微颦,显然非常不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幕。
陈星河踉跄站定,顾不得擦去嘴角血迹,人随剑走,瞬间来到师妃暄眼前,招招硬拼。
两人以快打快,其中凶险无比,一个不好就会有人生死道消。
了空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踏前一步。
这一步踏的非常有学问,既没有干涉到两人的战斗,但是却对陈星河施加了绝对的威胁感。
“噹”的一声。
两人再次恢复对峙状态。
师妃暄脸露出奇怪的神色,柔声道:“陈兄天赋之高,让妃暄叹为观止,妃暄自认没有留下陈兄的能力,若是再拼斗下去,损害陈兄可以进窥天道的身体,实妃暄所愿。”
“这世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有的人为了信念,有的人只是因为弱小,有的因为疾病,有的因为意外,都不外如是。”
“我陈星河绝不会任由任何人摆布,若是学艺不精,该有此死劫,与师姑娘无关。”陈星河露出坚定神色。
“阿弥陀佛,妃暄如此苦劝,施主依然冥顽不灵,这一战,妃暄就让与贫僧吧。”了空再次踏前一步。
师妃暄双眸露出悲伤之色,再度凝视陈星河:“王权霸业,于陈兄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陈星河没有回话,对于师妃暄来说,无论是个人感情还是个人生死,都要排在道统之争,以及天下太平之后。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陈星河扬了扬蝶恋花,摆开架势。
了空大师再次宣了一声佛号,走到陈星河身前三丈处站定。
师妃暄色空剑回鞘,飘然掠出十丈之外,仿佛不愿意观看这一战。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出于怜才之意,还是出于道胎魔种之间的相互吸引,对陈星河一直很有好感。
只是师门的嘱托,就犹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她柔嫩但绝不脆弱的肩膀。
而此刻,天下正处于一个极端复杂的局面。
李密若是攻陷洛阳,再有天下白道相助,则天下可定,魔门也将全部偃旗息鼓,如同往常一样,不见天日。
故此天下间所有有志于此的人和势力,都纷纷齐聚洛阳附近,为了茫不可知的未来,做出自己的抉择。
师妃暄本与婠婠在洛阳决斗三场,并在静念禅院支持下,与魔门展开了一系列的明争暗斗。
只是当她听说陈星河收服骁果军和翟让旧部,攻陷黎阳仓并北的消息,立刻抛开一切,与了空大师前来堵截。
以她的智慧武功,本自信可以将陈星河困住,待到天下太平后,再放他出来。
只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陈星河的武功突飞猛进至此,而且他的性格也是刚强无比。
她有杀了他的能力,但是却没有一点要杀他的想法。
了空正是看破这一点,才主动接下这场决斗,正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准备破杀戒。
而无论是陈星河的死,还是了空大师的破戒杀人,都会让她内疚难安。
只是当这一老一少正式对的时候,师妃暄发现,事态正朝一个她没法估量的方向发展。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阻止。
这是一个无解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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