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便把驴车的东西,一一拿了下来,包括那五匹丝绸、崭新的被褥、团扇、红盖头等东西,
李溪龄看到这些东西,颇感到意外,
“这……你都帮我买了?”
苏墨笑道,“刚好我需要进城一趟,便是顺带帮你买,反正用的也是你的钱,对了,买完这些东西,这还剩下十一贯钱呢!”
他说着,便把那十一贯钱一并放到院子里的石桌,
李溪龄嘴唇微张,一双清澈的眸子瞪的圆圆的,
她看了一眼桌的现银,又看了一眼苏墨,小声地说道,
“我是想着,我们二人的婚礼,不该麻烦村里的长辈们张罗着给我们筹钱了。你把这些钱拿去,就足够明天的酒席钱了!”
昨日,村长就和她说过,会筹钱帮他们二人置办几桌酒席,让她不必担心,
但,她本就是一个极不愿麻烦他人的人,所以才偷偷塞了十五贯钱给苏墨,想让苏墨用这笔钱把婚礼给办了。
苏墨笑道,“在咱村办一围简单的酒席,哪需要用到这么多钱,你且放心,我今日出门做了个买卖,赚了不少钱,不必用到你的钱,我也不会让村里的长辈们帮我筹钱的,”
“你什么都不用想,收拾好东西,明日安心嫁过来便是了!”
李溪龄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嗯。”
但苏墨临走时,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若是你的钱不够,尽管和我说,我手的这些银子,随时可以给你的!”
以前,李溪龄习惯了扮演照顾保护人的角色,无论是在家里,照顾保护她的弟弟妹妹,还是在军营里,照顾她手下的将士,
她觉得,她比苏墨年长个几岁,成亲了以后,两人住在一起,她也想充当照顾苏墨的那个角色,
而且,苏墨还是她恩人之子,她觉得,她付出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可苏墨只是留下一句,“你还没进门呢,我岂就能用你的钱,让你倒贴!”
说完,他便是走了,
李溪龄是没想到,苏墨竟是这么一个有担当、自立自决的郎君,
这已经有些超过她的预期,
看来,嫁给他,也不是一个鲁莽的决定。
忽然在这时,她闻得远处传来马蹄声,且越来越近,
然后那匹马便是停在了她家的院子门前,
马的主人还没进屋,她已能猜到是谁了,
毕竟,自三年前,她离开长安后,也就仅与他有过联系了,
一个满脸胡须,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瞅见了李溪龄后,当即会心一笑,喊道,
“将军!”
李溪龄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么,不许再唤我作将军了!”
这满脸胡须的男子,以前正是她手下的得力副将何潘仁,
她的旧日部下里,也就只有这位何副将知道,她这个大唐的平阳公主,根本还没有死,而是隐世躲在了这里,
“那我改唤你平阳公主!”何潘仁笑道,似故意要惹她生气一般,
但李溪龄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小点声,别让路过的村民听见了!”
其实,何潘仁是有意地要继续喊她作“将军”或者是“平阳公主”的,
因为,何潘仁不想她忘记了她自己的真正身份是大唐的平阳公主李秀宁!
自李秀宁借假死隐世后,何潘仁也卸掉了军职,在长安城做起了小买卖,
但,何潘仁却仍希望,李秀宁能有一天,重新振作起来,拾起她旧日的荣耀,
“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何潘仁说道,“若下回,你搬去别处去隐居,可要提前告知我一声。”
李溪龄淡淡地说道,“我在这,估计要住很久很久的一段日子了!”
“哦?是么?”何潘仁感到意外,
平阳公主为何要如此留恋这么一个小地方。
突然,他看见了被苏墨摆在院子石桌的崭新的红色被褥、团扇和红盖头等物,
他好奇道,“将军,这些东西,你是为何人而备置的?”
“为我自己!”李溪龄说道。
“什么?!”何潘仁感到无比愕然,“将军,你要嫁人了?!”
李溪龄微微抿嘴,似有些不悦,“怎么,你这般惊讶,似不愿看到我嫁人么?”
“没……没有!”何潘仁讪讪笑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哪个郎君,能有此福气,能得将军青睐,让将军甘愿嫁给他罢了!”
“明日,你来观礼,不就知道了!”李溪龄说道,
她唯一能请来参加自己婚礼的朋友,也就只有这个何潘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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