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臭窮酸,撞的我摔倒在地,你必須給我下跪道歉。”
“這位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但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給你下跪。”
“那你就賠錢啊。一百兩,我也不要多,你拿得出來嗎?”葉婉雪嘲諷。
……
李靜淳走近了,看見那個男子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破舊的青衫,看得出來家境貧寒。長相清秀,但是滿臉疲憊,眼窩深陷,氣色不太好。
他不住的道歉,葉婉雪卻冷嘲熱諷,非要他下跪道歉。
“二姐,他已經跟你道歉了,何必這麽咄咄逼人呢?”李靜淳看見這一幕,走上前說道。葉婉雪的辱罵聲,在夜空中實在是破壞了這處湖光山色的美景。
葉婉雪一看見李靜淳,眼中的恨意就難以遏制,“要你管?”
“我當然得管。你逼著一個讀書人下跪,傳揚出去,我們葉府名聲受損,我自然要阻止你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李靜淳唇線微微上挑。
葉婉雪冷笑,“你就是跟我作對是吧?這地方偏僻,根本沒有人來。除了你,還有誰能傳出去。”
“二姐既然明白,那就收斂一點。宛秋,你現在就去向君公子稟報,就說有人欺壓寒門士子,君公子一定不會不管。”李靜淳直接威脅說道。
葉婉雪臉色一變。她自然不願意在君陌塵面前是這樣的形象,只得咽下這口氣,對著李靜淳咬牙切齒,“很好。李靜淳,你坑我,欺我,辱我,現在還威脅我。我跟你沒完!”
“我一直都以為咱們沒完,怎麽,你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李靜淳不鹹不淡一句話輕飄飄堵回去。
葉婉雪被她氣的差點吐血,最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個寒門士子,恨恨地走了。
“如果不是姑娘仗義執言,在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年輕人抱拳說道,“在下陸清明,謝姑娘解圍。”
陸清明,這個名字倒是讓李靜淳楞了一下,盯著他仔細看了一會兒。不錯,是他,雖然現在的他比起三年後憔悴了很多,但基本看得出來是一個人。
李靜淳記憶中的陸清明,出身貧寒,江州人士,在今年秋試時脫穎而出,考中了探花。讀書耗錢,科舉能名列前茅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而他一介寒門能考上探花,非常難得。
這時候諸皇奪嫡已經越來越激烈,許多官員都加入陣營,或者背後牽涉黨派,像陸清明這樣無黨無派又有才有德的寒門士子,一下就被皇帝看中了,成為了皇帝面前的紅人,是文官的代表人物之一。
陸清明至孝,為了照顧自己重病的母親,一度湊不齊進京趕考的路費。他的忠孝清廉,在前世很有名氣,李靜淳曾經參與過奪嫡之爭,知道前世皇甫晟就想拉攏他,未果。
如果能跟這樣必定一飛沖天的人物結個善緣,日後爹爹回到朝廷之中,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李靜淳認出了他的來歷,便多上了心,問道,“陸公子,前面文會熱鬧,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我本不想參加文會,只是……”陸清明有幾分窘迫,但還是坦誠說道,“只是家母病重,大夫讓我給娘親參湯進補。可我賣字的錢已經全部付了藥費,別說參湯,今晚連飯都吃不上。這次被同窗拉過來參加文會,便想混一頓飯省點飯錢,且這種規格的文會,必然會有參湯。我想等散宴之後,將桌上剩余的參湯收拾一些,給我娘親帶回去。”
參湯擺在那些世家子弟千金的面前,他們這些普通士子是沒有的。他只能等李靜淳他們走了之後,收拾殘羹剩飯。
說完這一段,陸清明繼續說道,“裏面歌舞升平,太吵,我就出來背書,沒想到不小心就撞上了剛才那位小姐,然後就遇上你們……”
這話聽的李靜淳有些心酸,想到自己的娘親,也對陸清明多出幾分感同身受,對著宛秋說道,“宛秋,你帶著陸公子去廚房,就說葉府四小姐喜歡參湯,想再喝一碗,他們必然會給的。陸公子,你便把這份帶回去給家母,不用再等散宴了。”
“是。”宛秋福身。
陸清明連忙擺手,“不行,我怎麽能要你的參湯呢。”
“這有什麽不行的,我又不是送你,是送給你母親的。”李靜淳說著,從袖口裏拿出兩錠銀子,塞在陸清明手心,“五十兩,先拿去給你母親治病。先別拒絕,我這是借你的。日後你有了銀子,記得還我。”
陸清明心裏一陣感動,沒想到萍水相逢的人竟然又是送參湯,又是送銀子,但他愧不敢受,堅決不肯要,“不行。參湯我就代家母謝過了。但是銀子,我絕對不要。姑娘顧著我的面子說借,但我心底清楚,我還不起這筆巨款。”
“我覺得你還得起。陸清明,你才華橫溢,將來必定榜上有名,一步登天,當大官,所以我現在看好你,借錢給你。日後你發達,也就有錢還我了。你說對不對?”李靜淳將銀子硬塞給他,笑了笑說道,“今天出門就帶了這些,你先收著。沒錢可以借,但耽誤了你母親的病情,人沒了,我可沒這麽大本事,找閻王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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