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说起来,老夫还是那大娘子的叔辈,就让老夫舍下这张老脸,陪你去陈府走一趟,求那大娘子开恩,放过你们夫妻俩,或许那大娘子会卖老夫这个面子。”
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个热心肠,曹柯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当初陌生人把浑身是伤的自己丢到他家里,他竟然就给照顾好了,后来又让自己娶上了媳妇,如今还要为了自己去舍下脸面求情。
曹柯虽然谨小慎微惯了,不太容易相信人,但是经过这些事,他也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位老人的确是个好人。
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内一个幽怨的女声:“父亲,女儿的事让你去求大娘子你还没去呢,你怎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倒去求人了?”
曹里正脸色沉了下来,冲着茅草屋怒道:“你那叫什么事儿?为了嫁给他陈姓子弟,还要我这当爹的去求人,我舍不下来这张老脸。”
“父亲,你怎的当着外人的面乱说……”
曹柯见父女俩为了自己要吵起来了,赶紧起身告辞,曹里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待老夫去山上套只野味,好带你去陈府说情。”
曹柯起身离开之后,根据方才问明的方向顺着乡间小路,一路南行。
路过村庄的时候顺手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并且顺了一个围着一圈黑纱的斗笠。
黑纱是骑马时防尘用的,也可以用来挡脸。
他还不想正大光明的去抢劫。
又前行近二十里,穿过一片矮松林,便看见路边有一栋破败三进院落。
那本来是一个富户的住宅,可是前几年不知是官军还是匪军,一夜之间把那富户全家屠杀殆尽,那房子也就空了出来,这两年正好成了曹六儿一伙人的据点。
因这帮人无恶不作,惹得天怒人怨,故而又有人戏称那宅院为阎罗殿,平常百姓路过这里都绕着走。
曹柯判断这里既然是贼巢,必然藏有贼赃。
他警惕的在矮松林边缘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暗桩和外围警戒的痕迹,于是放心的靠近庭院。
一丈高的院墙,他助跑三五步直接攀上了墙头……
再说曹六儿,被吓的匆匆离开之后,径直回陈府,想让他姑母派出部曲去收拾那傻子,为他出气。
可是到府门前,发现大门紧闭,管家挡在门前,说家主主母都不在,任何人不准进入。
曹六儿并非大娘子的嫡亲侄儿,在陈府地位并不高,在门口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大娘子。
他只好去求大哥何振为他出头了。
当他赶到据点“阎罗殿”的时候,五大三粗的光头何振端坐在正厅内,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妇人,一边喝酒,一边享乐。
那何老大乃是黄巾军将领,“截天夜叉”何曼的弟弟,以前一直在汝南颍川一带活动,后来曹军进取中原,何曼被曹军大将曹洪所杀,军队被击溃。
何振带着三五个弟兄逃到了这博望县,与曹六儿等几个泼皮一拍即合,占据了这座院落,成为泼皮中的首领。
本来以他何振的本事,去往陈府做个部曲头领倒也做得,可是做部曲哪有这般逍遥自在,且油水丰厚。
如今他都养成了习惯,不数一数存下来的钱,都睡不好觉。
何振喝的醉眼朦胧,曹六儿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满脸喜色道:“大哥,大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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