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深深打量着他的眸子,心头发闷。
无论如何,主子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使千般不舍,也要继续向前!
只见李琮烨将手里的帕子塞到胸口,贴身收着,越过武一递过来的水壶,直接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前奔去。
武一长叹一声,立即打马跟上。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只希望,主子的身子能扛得住……
当夜,秋雨如注,寒风呼啸了整整一夜,次日一大早,砍头柳下的尸体消失了干净。
等到十日后,苏浅璃一行赶到五里坡,压根儿看不出这里曾经出现过打斗。
这日秋高气爽。
她一身灰色袍子,青丝高绾,用木簪别了,头上搭着灰色的围巾,围住了嘴巴,只留一双杏眼露在外面。
苏浅璃坐在马上,迎着秋日,一手搭在眉头当小扇,半眯着眼,瞅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荒原。
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空中没有一只飞鸟的影子。
放眼天际,只有这一支商队踽踽独行。
南木通打马赶来,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出声道:
“马上就到绥州城,要不要进城?”
苏浅璃正要回答,遥遥看见几道身影奔驰而来,她心头一惊。
南木通也发现了异样,吹了声口哨,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车队里的所有人瞬间警戒起来,不约而同向自己藏着武器的地方靠过去。
直至看见来人一身神武军的服饰,为首的男子身着青色的盔甲,南木通折扇一抬,这才打马迎上去。
“将军,这是打哪儿来?”
那男子勒住马匹,打量着面前排成长龙的车队,面色犹疑。
南木通展颜一笑,“将军有所不知,塞北战乱,我们商队也怕,这才结伴上路,路上相互有个照应。
这可是十几家车队合在一起,如果是我一家,我夜里都会笑醒!”
南木通说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那个将军瞪了南木通一眼,嫌他聒噪。
眼睛随之扫了一圈,发现的确有好几支队伍,马车装饰、下人衣衫都不一样。
就连马车上的货物,有的怕雨淋,蒙了油毡,有的怕暴晒,搭了棚子,几乎都不一样。
南木通凑上前,递了水壶、干粮,笑着道:
“将军一路上辛苦,喝口水解解渴!”
那将军着实有些渴,面色缓了几分,接过了水壶,见南木通打开壶塞喝了一口,他才仰头灌了几口。
南木通又递过去一个包袱,趁机打探道:“请问将军,这会子北上,是否安全?我们商队冒着危险做生意,实在是怕,希望将军指条明路。”
那将军接过包袱,拿在手里掂了掂,莫约有百十两银子,心里一喜。
转眼扔给了身后的亲随,这才启口:
“主将受伤,本将军奉命回京……”
看着楠木通殷切的眸子,他面色一冷,警觉道:
“总之,快去快回,小心丢了小命,再多的银子都是徒劳!”
“是是是,多谢将军提点!将军慢走!”
南木通提高音量,目送一行人越过队伍朝京城赶去,瞬间隐去了脸上的谄笑,随之换上的,却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反观一侧的苏浅璃,她背脊紧绷,眸子微红,死死盯着前方,双手抓着马缰绳,气息有些急促。
主将受伤!
到底是秦王李琮烨受了伤,还是神武将军赵云鹏有恙?
这一个突然得来的消息,瞬间将她的心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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