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打完招呼,正要转身,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声如翠鸟。
“啧啧,真是母子情深,候夫人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闻弦下意识停下了步子,转过身,面有薄怒,“苏四小姐此言何意?”
“闻公子,你既不像候夫人,也不像闻侯爷,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
他何尝不觉得奇怪!
可每次一问,娘亲都推搡了过去。
就连府里的老人也是讳莫如深,一致言称,他是夫人所生。
因为胎像不稳,夫人服多了药物,身子发福,母子俩才长得不太像。
等他大了些,想通了,再也没有问过。
田氏待他视如己出,侯府上下都对他亲和有礼。
还给了他世子的身份,他这一生,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哪又怎样,在下只知道,辛苦养育我长大的,是娘亲一人!”
“哦?”
苏浅璃看着闻弦,兴趣顿生。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不是田氏所生。
“那如果,候夫人自己能生育,而你娘亲没有被害死,候夫人还会对你视如己出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闻弦瞬间被惹火,好似炸毛的兽类,瞪着苏浅璃,双眼凌厉如冰。
一侧的伺棋心头大惊,先一步挡在了苏浅璃面前,两股颤颤。
苏浅璃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闻弦,两眼平静无波。
“就是字面意思,闻公子得闲了,不妨问问闻侯爷,关于他那位外室,他是否还记得。
估计他也很震惊,毕竟,还有很多事儿,就连闻侯爷也不知道呢!”
说完,苏浅璃淡淡一笑,越过闻弦,径直向山上行去。
一身白衣的闻弦彻底被苏浅璃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震在了原地,犹如一根瘦枝,在风中摇摇欲坠。
外室?!
不能生育?!
被害死?!
苏浅璃的话如同一根根尖刺,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他不敢去接近那些真相!
他的理智告诉他,只要去触碰,他这些年里所谓的幸福就会瞬间化为泡影。
那些残酷的真相也会击溃他的神智,让他在余下的岁月里,痛苦不堪!
可心里有一道声音一遍遍在提醒他,去揭开那些真相,现在就去!
……
直到苏浅璃入了观门,闻弦都没有跟上来。
“小姐,那闻公子看着不像坏人!”
伺棋憋了一路,此时忍不住出声。
“我知道!”苏浅璃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古槐,“可是伺棋,你要知道,打蛇要打七寸!”
田氏十多年前欠下的人命债,近日欠下的人命债,必须偿还!
而她的软肋,就是闻弦!
贺老府医的死,苏浅璃若是帮凶,那田氏就是罪魁祸首,必须血债血偿!
而她苏浅璃,只是揭开了蒙着真相十多年的那块破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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